元应菁在暗中筹谋怎么陷害元应仙的时候,元应仙也没闲着。
但是和齐月柔联了手,四处打探,都没能发现元文拓身边的错漏。
忠义伯元洪德就算庸懦,只剩下一个儿子的时候,也会拼了命去护着他。
小到饮食,生活用具,大到人际交往,元洪德里里外外给元文拓清了一遍。
元应仙和齐月柔里应外合,竟都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可以见缝插针的地方。
第二日就是婚期了,齐月柔将买好的文房四宝反而留在了自己的闺房里。
齐月柔去齐夫人的院里说体己话,齐侍郎也没有拦着的。
只是他想跟女儿也说说话的,没想到一向恭顺的齐月柔看也不看他,就去了齐夫人的院子。
齐夫人状况好了不少,会安安静静吃饭,偶尔喝着茶水,在院子里逛两圈。
就是手里死活不肯撒开齐家昌的衣服。
齐月柔进门的时候,齐夫人正在给齐家昌绣着那件没绣完的鞋样。
齐夫人一针一线,绣得很仔细,精细的竹纹看起来煞是好看,能一眼看出用了不少心思。
“母亲……女儿明日就要出阁了。”齐月柔也没行礼,悄声坐到了齐夫人面前。
齐夫人拿着剪子剪了个线头,又专心致志地继续绣着。
丫鬟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了这对母女,房间里的气氛这一刻有短暂的、迷惑性的温馨。
齐月柔声音抬高了些,试图引起齐夫人的注意,带了几分期盼和忐忑:“母亲……女儿就要出阁了,哥哥们已经离开了,您看看女儿好不好?女儿出了门子,今后就难见了。”
齐夫人有些固执,又有几分自我嘲讽,眼睛瞪大了盯着手里的绣样,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女儿家,出阁就出阁,有什么好说头的!
你哥哥都不在了,总得备些好的带下去!你抢个什么!有的是回来的时候!
下面冷!我得把鞋底纳厚一些!没得冻着了!”
齐月柔闻言,心碎了一地。
就算是自己如今是母亲唯一的孩子了,母亲想的也都还是死去的两个哥哥。
她几乎有些失态,拍桌而起,哭着道:“母亲!大哥没了!二哥也没了!您膝下如今只有我一个女儿了!为何不能回头看看女儿!
女儿难不成就差了哪儿吗!二哥不在,以后女儿也能成为你的依靠!”
齐夫人手里的绣花针突然错了位,扎到了手指上,殷红的鲜血一下子沁进绣样里,急的齐夫人去擦,却越擦越脏。
齐夫人最终放弃了去擦拭那污渍,有几分崩溃地撕扯着已经弄脏的绣样,头发散乱,钗环掉了一地,啪地碎成好几节。
齐夫人疯狂地大叫着,随后双手抓住了齐月柔两肩的衣领,拼命摇着这个以前引以为傲的女儿:“女儿有什么用!
女儿有什么用啊?
你都要出阁了!
今后你就不姓齐了!
你今后就是元家的人了!
莫要再我跟前碍眼!”
春日里,齐月柔的衣服有些薄,外面只是一层轻纱,很快就被齐夫人扯碎了。
齐月柔被齐夫人的后劲推出去,狠狠撞在木桌角上。
齐月柔掌心擦破了皮,瞬间出了刺目的血,齐夫人一瞬间就后悔了,可是又咬牙狠心扭开了头,不去看齐月柔带着质问和控诉的眼神。
“我生你一场,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女儿如何比得过儿子?
生女儿十个,也不如儿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