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转动,顾二口中低骂,手上拖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从()
屋中弯腰小心踱出。
哐啷!
呜呜
想是木棍并未打到狗子,但也将土狗唬得不轻,只呜咽两声,便再无动静,连虫儿都噤了声。
嚎你娘的个腚哩!
顾二突然间的喝骂,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响亮。
骂完狗子的顾二原地没动,佝偻着腰竖起耳朵静静听周围动静,待确认四周并无脚步声后,方才直起身子叉腰再骂道:
再嚎夯断你狗腿!
捡起棍子在地上拖着于院内巡视一圈,再将篱笆柴门紧一紧,转身回屋吱扭一声轻轻将门关上,随即响起插门闩声。
没人,准是遭瘟的耗儿惹得狗子嚎,不去庄头家吃白面馍馍,反倒跑老子这里打秋风。
顾二回屋嘟囔着,不多时屋内便响起不再压抑的和谐之声。
约莫着半盏茶的功夫,顾二家的轻声叱骂几句,便再没了动静
不一会儿屋内就响起一强一弱交替环绕的呼噜声。
一切都归于平静,四野的虫儿又啾啾鸣叫活泛起来,程羽渐渐安下心来。
早已疲惫不堪的他,困意像滔天洪水般汹涌袭来。
哗啦哗啦
吱吱
程羽刚刚睡着,该死的老鼠叫声再次响起。
若仅如此也就罢了,毕竟程羽所在土洞离地颇高,但要他鸟命的是,这次吱吱两声却是从自己正下方传来,且比刚才叫声更近,估摸着也就几只麻雀身长的距离。
我了个去!
真爬上来了?
这老鼠会飞檐走壁不成?
此时程羽已分辩出之前的哗啦声,是老鼠爪子在扒拉土墙,此刻他已能闻到扬起的尘土味。
这一惊对程羽来说非同小可,只觉得浑身羽毛都已炸开,脑海中浮现出一对发着幽光的小眼睛,呲着森森白牙冲自己迎面扑来。
正在程羽脑补画面之时,忽然感觉自己爪子似是被几根毛状物轻轻扫过。
扑楞楞楞!
一直精神紧绷的程羽瞬间炸毛,浑身鸟皮疙瘩直起,再也顾不得土洞中狭窄逼仄,张开翅膀一阵瞎扑,带起尘土、茅草四处飞扬。
就在此时,程羽忽然一阵恍惚,好似时间慢放一般,身体越来越轻,且不由自主地向上飘至在半空中。
四周依然一片漆黑,只是
有一双白净人手出现在眼前。
初时尚不以为意,待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已是一只麻雀后,顿时又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
谁的手?
细看这双手修长,手掌宽厚,左手中指内侧还有一颗痣。
分明是前世他自己的手。
但仔细看又有些不同,这是一双半透明的手。
再往下看,身上衣着还是穿越前的世俗潮流打扮,但也是半透明状。
程羽脑补此刻的自己就是一只悬浮于漆黑混沌中的半透明水母。
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伸手挠头,哪知那脑门如同无物一般,被手指直接穿过。
啊?!
他难以置信地将手抽出,又试着两手交叉,十根手指毫无阻碍地从双掌中再次穿过
这副身体不是实体?
那这是
我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