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丁字院。
从黄司库那领回定制的天狗服后,赵昂的家底就彻底空了。
“三百两银子一套,还是内部价,真是抢钱!”
赵昂愤愤不平地换上新衣,对着铜镜照了照,见到镜中那人还是原来那般英武雄健,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
超过两米五的身高,就是前世的大姚来了都是个弟弟。
咱现在也算是,整个清河县都要仰望的男人了。
用自嗨稍稍缓解了心中的郁闷后,赵昂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从哪里搞钱?
再过两天,市集又要开了,自己手上却只剩下十来两银子,怎么办?
“这几天怎么就没人来招惹我呢?都不给我名正言顺发财的机会,烦死了!”
赵昂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来到旁边的厢房问计。
“你缺钱?找我借呀!”张成业诧异地看了赵昂一眼,面有得色道,“我这几年开销很少,在银庄里也存了三百多两,你要借多少?”
赵昂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
他默默起身告辞,忍不住心里吐槽:几年才存三百两,就敢说借钱给我?难怪都快四十了,还是孤家寡人!
“哎,你别走呀,银庄取钱费时,你急的话,我身上有十几两,你先拿去!”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话语,赵昂以手遮面,脚步又快了几分,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这次我们接的那个雨夜杀夫案,嫌犯家底不错,已经捐了六百多两…”
“比我手上这件案子强多了,我前前后后忙了大半个月,才到手三十两,晦气…”
途中两名经过的捕快小声交流着,被耳尖的赵昂听了个正着,他原地驻足片刻,茅塞顿开,便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丁字院。
张成业皱眉,看着去而复返的赵昂:“你要提审王躬?可这案子已被方头接手了。”
赵昂搓手,抠了抠脑门:“我这不是看都十天半个月了,案子还没丁点进展,所以想帮帮忙。如果不能提审,那我去劝他老实交代,总可以吧?”
“真的只是去劝一劝?”张成业狐疑地看了赵昂一眼,总觉得这莽汉没说真话,但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顾念彼此交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这案子原本转交方捕头后,张成业就没了过问的资格。不过他如今积功升任清河县六扇门副捕头,以协助方捕头处理日常事务的名义,还是可以插上一手。
有了张成业的背书,赵昂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六扇门的监牢里,见到了十多日不见的王躬。
只是监牢里的情形,却让他很是吃惊,若非亲眼目睹,他几疑这是进了酒楼客栈的上等舍房——
雕花大床,锦缎绸被,佳肴珍馐,美貌侍女,甚至为了驱散监牢里历年来积郁的恶臭,还专门喷洒了香液。
一头赤发的王躬端坐主位,左右各有一名娇羞侍女服侍他吃喝,几名狱卒舔着脸巴结奉承,那谄媚的样子,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和十多天前浑身筋骨寸断,恍如死狗般的样子相比,王躬身上发生了很大变化,也不知他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身恐怖的伤势竟然恢复了大半,只是面色惨白,显然之前失血过多,还没恢复元气。
“呼~”
几名狱卒巴结得正欢,墙角竖着的几根牛油大烛忽然一暗。
一道几乎顶着屋顶的巨大身影挤了进来,落下的影子仿佛凶恶的妖物,将场中所有人都吞没。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