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进来辨认吧。”
两具溺亡的尸体皮肤肿胀,很难辨认样貌。周平的妻子还没走近,就被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气息弄得干呕不止。
“周家娘子,你是不是怀孕了?”不愧是仵作,赵欣儿第一时间判断出那女人的身体状态。
周家娘子眼泪婆娑:“我和相公才成亲不到一年,这就天人永隔。”女人捶打胸口,云溪若他们不忍见她太过伤心,扶着她坐在院中阴凉处,给她背上顺气,劝她放平心态,死者不一定是他丈夫。..
等她缓了缓,云溪若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问她:“周家娘子,你和你相公为何事争吵?”
仅从周家娘子表现出来的悲伤判断,这对小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又是新婚,妻子还怀有身孕,再怎么闹矛盾,也不该丢下妻子外出不归。
那女人哽咽道:“我相公是石匠,修桥修路,收入微薄,勉强度日。可最近几月,不知他从哪里弄来大量银子,整个()
人都变了,经常去赌钱,五日前他拿了最后的二两银子,又要去赌,家中已无米下锅,我又有了身孕,便拉住他对他哭诉,劝他不要再去赌钱,可他不听,还推了我一下。”
女人撩起袖子,手臂处有一处很大面积淤青。
专案小组成员们对视一眼,眸中均露出凝重。赵欣儿问女人,他相公身上可有什么胎记或特殊之处,容易辨认。
女人摸着自己的右脚踝,抽泣着说:“他修桥时一次不小心,被石头砸到了右脚踝,骨头裂了。”
赵欣儿立刻回到解剖室,很快得到答案,这名死者不是周平。
接着,王老六家的邻居也来认尸。
这人倒是不忌讳,走过去大大方方掀开盖布,看完哈哈哈大笑:“死得活该,叫你欺负我们,叫你打我。”要不是李修眼疾手快拉住他,这位邻居就要对着尸体发泄怒火了。
一问才知,王老六是村中恶霸,纠集一帮小混混,常常欺负村民。邻居家宅基地都被王老六占了二成,敢怒不敢言。
两年前,王老六一个远房亲戚拿到修桥项目,正是一个月前垮塌那座新桥。王老六和小混混们便有了去处。
邻居又道:“本以为王老六他们走了,我们的日子好过起来,谁想到,那石桥修成后,王老六他们没地方干活,又溜达回村,发了财,更不把我们村民当人,四天前,他刚揍了本村一个寡妇,还弄人家,晚上失踪了,你们说他活不活该。”xь.
云溪若又问邻居认不认得另外一具女尸,男人摇头。
李晚:“可能是窑子里的姑娘。”
赵欣儿摇头:“经过解剖,虽然皮肤被水泡得肿胀,但她的琴弦完整、女宫健硕。不似常经男女之事者。”
换言之,这名女性死者未经人事,还是个雏儿,云溪若不解:“不会是刚入行的吗?”
周一不屑地轻哼一声,赵欣儿道:“死者年岁超过二十六岁,不会初入行。再说,若是初苞,青楼窑子会非常重视,人一旦失踪,定会报官。”
云溪若依旧摇头:“那可未必,万一这姑娘知道了什么隐秘,被人灭口,哪管她是不是初苞,照样要死。”
“云宴,你推断得有道理。”云溪若的推断打开了赵欣儿和李晚的思路。
发觉同伴们认同云宴,那捕快周一更不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