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若停下脚步,双方保持着一定距离。
“你杀路川、郑主簿、王老六和福儿,一是为定慧桥垮塌事件里无辜冤死的百姓报仇,二是为你自己吧。”云溪若抬手指着石桥残迹。朗声道:“定慧桥的修建位置比你设计时的位置挪了三十丈。”
身后不断响起马蹄声,是周一、赵欣儿他们到了。“李大人。”
“别过来,你们再靠近一步我就一刀杀了他。”谢必把李原提起来,匕首横在他脖颈上。
“你敢。”周一目赤欲裂,脚步却停了,站在云宴身侧,没再靠近。
轰隆隆,雨势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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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若道:“谢必,我不理解,定慧桥实际修建位置和你设计的位置有出入,就要连杀八人吗?”算上繁星楼江图等四人,谢必前后杀了八个人了。以云溪若粗浅的理解,冤有头债有主,他杀江图和李原即可,没必要大开杀戒,杀了那么无辜。
尤其是福儿,只是为了庆祝通桥,释放了一个技能助兴而已,远不到死的程度。
“你们这些外行懂什么。”大雨冲刷着每个人的身体,谢必脸上表情很痛苦,看得出来,定慧桥和新城的设计倾注了他很大心血。“我设计定慧桥之初,天天都来这一片踩点测量,以期修建出最坚固的石桥。”
“定慧河面宽窄不一,河边的泥沙淤泥松软,常有决堤风险,我根据多年水文数据和地基研究,这才选择出最佳地点修建定慧桥,只是距离新城稍远,桥面较宽。李原和江图这些狗东西为了节约本金,乱改我的设计图纸,没按原计划修建石桥。”
“还偷工减料。本要采用三百里外的青石做材料,他们嫌路途遥远,就在王老六家附近开采岩石用来修桥。那种石头质地松软,根本扛不住车马在上面走动。”
谢必说得咬牙切齿,有种要生吃了李原这个狗东西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向云宴等几人:“这些狗官年年贪腐,从百姓牙缝里挤钱银,百姓也不过是为了活着,而这些狗东西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他们要是按照我的设计方案修建石桥,就算通桥那日上千人踩在桥面庆祝,也不会有事。都怪他们。”说到激动处,谢必就要用匕首去捅他。
云溪若又抛出个新的问题:“谢必,郑主簿他们是被吓死的,你为什么不用同样手段杀江图和李知县?”
“你一个人怎么办到的?”
谢必没有解释,而是一刀割开李原的脖子。
“谢必。”众人呆滞了两个呼吸,这才有人反应过来,冲过去救李原。可惜,在来的路上,谢必就封住了李原的修为,像他们这样的酒囊饭袋,修为高深不到哪去。
谢必没跑,任由周一捆住他的手,准备带去衙门。
没走几步,谢必的口吐鲜血,他最后望着的人是云宴。
“你在衙门口写血字,是想有人发现真凶是你,好阻止你是不是?”
谢必没回答,眼睛却在笑。
“云宴,还不走?”云溪若站在雨中久久不语,心中有什么巨大的情绪正在酝酿。
赵欣儿和李晚跑过来拉她去躲雨。
“他还有同伙。”回县衙的马车上,云溪若不断重复这句话。
李晚发觉她状态不对劲,忙叫赵欣儿来给她检查。
“不好,她身上好热。”
两人都知道云宴是假身份,李晚急道:“先送到我那里去。”
等云溪若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她昏昏沉沉,感到头重脚轻,身上肌肉酸痛。
“绾绾。”
她想张口,却发现喉咙里夹了玻璃渣子。嗓子哑了。
我这是感冒了?云溪若感到一阵后怕,她只顾着查案,忽略了身子。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见到来者,心中突然感到莫大委屈,哇地大哭。
“枸杞,这几天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