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琛刚开始发言时，朱由检和之前一样，脸上挂着笑，眼神平静。
大臣们眼睁睁看着朱由检笑了半天，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毕竟，往日朱由检一直板着脸，从未像今天笑这么久。
张居正倒是有一些担心，害怕朱由检把脸笑僵。
夏琛抬头看向朱由检，因为在这之前已经思考很久了，所以他的话没有任何停顿，一气呵成：
“陛下以天下为题，看似想问的是大明天下，但陛下雄才伟略，乃千年不遇之圣主，定纵观寰宇，心系苍穹。”
“所以，陛下的天下，乃是日月所照，江河所至之真正天下。”
“陛下是想九合诸国，一匡天下……”
朱由检闻言，眼神微凝，这个夏琛果然了不得，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
夏琛先是说完了朱由检的抱负，话锋一转回到吏治：
“陛下命张首辅丈量田亩，均税赋。”
“陛下心系天下，但愿天下人，家家足稻粱，皇恩润泽天下，乃天下万民之幸，学生斗胆替天下百姓，跪谢圣恩。”
夏琛格局大开，囊括内外，说到最后，直接撩起长袍对着朱由检就跪了下来。
朱由检见状微微笑道：“朕为大明天子，自当护佑子民，平身吧。”
大臣们听到夏琛的发言，纷纷暗暗点头，觉得此人可能就是今科状元了。
其他的学子们，看向夏琛的目光也是神色复杂。
但他们看向朱由检时，发现天子和之前一样似乎没有什么表情，才放下心来。
殿试继续，直到天色变得昏沉，数百名贡士们才全部作答完毕。
这其中不乏精彩艳艳之辈，堪称学贯古今，对于天下的看法，让朱由检都感到有所裨益。
学子们的每一句话，都被登记造册，方便后续排名。
但前三甲却可以马上分出来。
张居正见策论结束，向前一步，拱手道：
“请陛下钦点三甲。”
他话音一落，学子们顿时紧张起来，都眼巴巴看向朱由检，眼神之热切，让朱由检都眼角微抽。
朱由检双目微闭，以他的记忆力，所有学子们的发言，就像幻灯片一般，在他脑海中飞速翻过。
最终，他缓缓说出三个名字，和某些无良选秀节目从最后一名开说吊观众胃口不同，状元作为榜首，自然要第一个公布。
“状元就是……”朱由检开口，但随后顿了下来，学子们眼神更加热切了，双手紧握，纷纷开始发誓。
我王德发誓，若是让我高中状元，愿减寿十年。我孙连成发誓，如果高中，定然克己奉公，兢兢业业，多为百姓做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
朱由检听不到他们的心声，沉思片刻，说出一个名字：
“夏琛！”
夏琛听到自己名字，眼睛瞪大，绷紧的身躯猛然一颤，差点跳了起来。
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范进中举的悲剧没有上演，他帅气撩起衣袍，再度向朱由检跪了下来：
“学生夏琛谢陛下隆恩。”
朱由检又接连说出两个名字，分别是榜眼和探花。
榜眼名为仲尚，其才学不弱于夏琛，但缺那么一口气，因此成为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