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难道你忘了是谁将你提携起来的?”
吴妈妈道:“自然没忘,林婶娘做过什么,我不敢忘。”
林茵然看向杏儿,杏儿此时脸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林茵然气得一甩袖子,“好,好得很,我不拦着你奔大好的前程。”
吴妈妈:“谢林婶娘。”
林茵然挥袖转身,看到身后的音儿还有另一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女仆,道:“你们干脆也投奔他们,去奔你们大好前程去吧。”
音儿和另一位姑娘忙低下头。
这位姑娘是音儿的表妹,耳朵不好使,话也说不利索,音儿当初拜托吴妈妈,才在府中给她谋了一份差事。
音儿则是林茵然一手提拔起来的,她对林茵然有感情。
所以今日通知各院到后花园听训,她才没带着妹妹前往。
如今林婶娘在气头上,两人不敢触霉头。
林茵然带着自己身边仅剩的两个丫鬟离开后花园。
杏儿道:“你跟我去见公子。”
吴妈妈恭敬道:“是。”
杏儿是后院的女管事,请吴妈妈回来帮手,吴妈妈的地位也是略低于杏儿,她对杏儿该有的恭敬还是要做到位。
杏儿领着吴妈妈,穿过回廊,走过前花园,来到前院的书房,平日里公子和平安就在此处处理各地送来的信件,以及账目等。
杏儿让吴妈妈等在门外,她进书房去通报。
前脚杏儿刚进去,后脚里面就传出声音,喊吴妈妈进去。
吴妈妈进入书房,庭渊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摆了许多册子,都是各地送来的信件,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定下了规矩,各地的生意由各地的掌柜负责,每十天要送一封书信,由他们庭家合作的信史去收,集中起来同意送到居安城,大多都是生意上的要紧事。
庭渊合上册子。
吴妈妈见如今的庭渊,心中不禁感叹,落水至今不过半月,看起来就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吴妈妈给庭渊行礼,“公子。”
庭渊道:“吴妈妈,坐吧。”
吴妈妈忙摆手:“不不不,我站着就好。”
庭渊给平安使了一个眼色,平安立刻给吴妈妈搬了一把椅子。
吴妈妈这才坐下,还不忘感谢庭渊,“谢公子。”
庭渊平日里待人和善,无论是从前的庭渊还是现在的庭渊,若说没变的,就是这一点,庭渊笑着和吴妈妈说:“不必紧张,我既叫杏儿去找你,便不会为难妈妈。”
吴妈妈听他这么说,却安心不下来,任谁会不怕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半个月就夺回了管家权,从前性格绵软,现下雷厉风行,有手腕有计谋,这样的人,就算是面上笑着,背地里指不定在谋划什么。
吴妈妈早在赶杏儿出府那天就已经见识到庭渊的厉害,而那时的庭渊,不过是略微用了点手段,就让她差点被赶出府,如今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林婶娘一家彻底没了权力,还把堂公子的命捏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样的一个人,吴妈妈怎可能不害怕。
庭渊:“想必杏儿已经和妈妈说了我的打算,吴妈妈既回来了,想必是同意了我的要求,那便请妈妈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签下一份证词,将来对簿公堂,妈妈还得为我作证,当然,也不会让妈妈白干,从前妈妈在府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如今只高不低,工钱也会比从前好。”
吴妈妈:“谢过公子。”
庭渊:“该是我谢妈妈愿意出手相助。”
漂亮话庭渊最是会说,能用最低的成本干成最大的事,给足了面子说上几句漂亮话,算不得什么。
庭渊从不是个爱面子的人。
吴妈妈倒是没想到今日的庭渊如何可亲,她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林婶娘做的烂事全都说了出来,平安负责记录,整整写了十张纸。
庭渊拿出红泥,让吴妈妈每张签字,摁手印,又将十张抹开,按照现代盖骑缝章的方式,让吴妈妈多摁了一个手印。
吴妈妈没想到庭渊如此谨慎,她照着庭渊的要求做了。
此后一段时间内,林茵然一家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
吴妈妈回府六七天的时间,庭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林茵然和庭昶也拿不准吴妈妈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干的事情告诉庭渊。
若是说了,庭渊也应该有所行动,但偏偏一切照旧,除了他们从前的特权和地位没了,院里其他仆人也都纷纷去了别的院子,如今院子里剩下的也就只有音儿和音儿的妹妹。
从前院里人多,音儿是二等女仆,在院里的地位仅次于吴妈妈,许多事情都不用自己做,院里的女仆会巴结她,好处很多。
如今不同了,院里只有她和妹妹,从前衣服府中有专门洗衣服的洗衣仆,从吴妈妈回来那日起,她送去洗衣房的衣服人家就不肯帮她们洗,要他们自己洗,厨房给他们做的饭菜,也是府中一等仆人的份例,比吴妈妈没回来之前还要差。
林婶娘要省钱,就要她出去市场买食材回来做,有事洗衣服,又是要做饭,还要伺候林婶娘的生活起居,院里的花草得打理,落叶得清扫,屋里的家具得擦,从早起忙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