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家家挑灯,女君神像下方一片火红,似火海一般,灯火往四周蔓延,四条主街道上人头攒动。
庭渊站在窗口看着女君神像的方向,热闹非凡。
伯景郁过来敲响他的门,“庭渊,准备出发了。”
庭渊关上窗户,转身去开门。
门外,许院判和伯景郁等在外面。
如此高的作案率,放眼在现代世界各国杀手,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这意味着如果这个凶手不能趁早抓住,每年至少还要死六七个人。
如果凶手的变态欲望加重了,或者一个多月杀一个人不能够满足他的需求了,很可能会缩短杀人的时间。
一个月、二十天、半个月、十天、五天、三天、一天……
若照这个发展趋势下去,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城中的百姓。
“这些妇人可有什么特征?”
掌柜得摇头,“没有任何特征,唯一的特征就是都是女性。”
“这凶手杀人的地点范围固定吗?”
掌柜的又摇头:“不固定,我们城南一共有四坊十六市,每次杀人的地点都不固定,凶手的行踪飘忽不定,导致无法锁定他的活动范围。”
“这个凶手流窜作案,说明他对城南的情况非常了解。”庭渊摸了摸下巴,有些难搞,“还有别的有用的信息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但凡有一丁点线索,也不至于两年半连凶手一根头发都摸不到。”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伯景郁看向庭渊,“这个案子,我们得管。”
庭渊点了点头,“管,必然是要管的。”
看着眼前这一群年轻人,平均年龄都没超过二十岁,唯一一位年长者,看着已经五六十高龄,掌柜的叹了一声,“从何管起?”
“打前年案发起,城南的居民就自发上街组成了卫队,和衙门的官差,城防的官兵相结合,在城南密集巡逻,持续巡逻大半年,这采花贼依旧顶风作案……”
“最后无奈,大家不愿拿命赌,这才陆陆续续的搬离了城南,剩下我们这些不能搬走的,多数都是产业在此,或是祖宅在此……”
掌柜连连叹息,“若非我这生意在此,我也要离开城南,妻女这几年都住在外祖家,便是惧怕她们惨遭毒手。”
若说他们之中能有谁有本事破这个案件,也就只有庭渊了。
杏儿道:“我家公子破案如神,他出手,这案子必然能破。”
庭渊却摇了摇头,“话不能说得太满,得我看过卷宗才知道。”
听杏儿说庭渊断案如神,掌柜的立刻起身和庭渊行礼,“方才是我怠慢,请公子莫要怪罪,若公子真能破了这案子,也是造福我们城南数万百姓,公子若是想看卷宗,可去衙门,县丞曾广招贤士欲勘破此案,也曾不远百里请民间神探前来协助破案,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宋诗杰道:“倒是没怎么听她说起过,我与她也不算熟悉,我有一份在衙门做账簿先生的活,白日也不曾在家中,要说和家中这些仆人相熟,得是我夫人和长嫂弟媳,长嫂弟媳今日去了绣坊,我夫人倒是在家中,不如我请她过来。”
庭渊道:“那便麻烦你了。”
宋诗杰摇头:“我哥如今死不瞑目,做弟弟的,虽不能为哥哥手刃凶手,却也得求一个清楚明白。”
转而这宋诗杰又问庭渊:“大人,我哥被韶音杀了,按理说谁杀了我哥我该找谁索命,可这韶音也自杀了,我该如何为我哥讨公道?”
这案子不好往下查,也正因被害者和凶手都死了。
想让凶手抵命都不成。
也正因此,司刑院的人才敢把案子搁置了。
在他们看来,这案子几乎没有什么疑点,死者是宋诗文,凶手是他家的女仆慕容韶音,两人都死了,无非就是查出个结果,可若真查不出结果,那也就只能搁置了。
总不能去阴曹地府追问慕容韶音为何杀人。
庭渊道:“总归是先把疑点查清楚,一个人不会毫无由来地杀掉另一个人,更不会轻易地畏罪自杀,即便凶手已经死了,行凶的原因还是要查,给你们一个交代,也是给朝廷一个交代,身为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这终究是说不过去的。”
宋诗杰点了点头,抬起袖子擦掉了眼泪。
不多时宋诗杰的夫人便来了正厅,见她入门时稍微用手扶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子,便不难看出,她有身孕了。
庭渊不会看月数,也不知她如今是有几个月的身孕。
宋诗杰起身介绍,“这位是负责哥哥案子的大人。”
其他的便不用介绍,他们同住在一个衙门后院,往小说了都是街坊邻居,他们家哥哥身为通判,职位不低,其他的这些官员多的是要上门来走动的。
宋诗杰介绍自己的夫人给庭渊:“这位便是我的夫人张昕媛,如今有了身子,行路迟缓,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庭渊忙请她坐下:“张娘子快快坐着。”
张昕媛拍了宋诗杰一下,似是恼她,见庭渊年岁不大,却有如此待遇,与她说:“多谢大人关怀,这妇人有孕头一胎是要小心,二胎便已经有了经验,倒也不必过分担忧,是孩子他爹过分紧张了。”
庭渊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看他夫妻二人关系如此好,卷宗上说他们第一个孩子已经七岁了,想来成婚也是有些年头了,倒也还如此甜蜜。
一时恍惚想到了伯景郁,他们两人有没有七年都说不好,若他娶的是个寻常的女子,说不准真能抱上孩子,将来也能享受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乐趣。
想到两人今日无意间开的玩笑,庭渊心中有些忧愁,不由得叹了一声气。
他这一叹气,倒是给屋子里其他人叹迷糊了。
这怎么好端端地,他叹起了气。
旁人也不敢问他是怎么了?傍晚时分,落宿在客栈时,念舒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出现的陌生人,本能地感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