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原剧情中林麒运就是向皇上告发了自己,让自己落得一个凄惨下场,庭渊原本放松的身子一僵。
庭渊心中揣揣,推测着他这次进宫,大概可能就是为了昨夜的事情。
“你进宫跟我说做什么?”
“我是去给皇上推荐个人。”林麒运不知道庭渊如此多的心思,只轻笑了声,“做件能让我和他都两全其美的事。”
这话说得模糊,庭渊听得不明不白,不敢轻易接话。
他抿唇不语,作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眉眼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看起来脆弱又透明,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这世界上。
林麒运心脏发紧,一种说不出的空缺感涌上心头。
他突然紧紧握住小世子的手,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力道一下失了控制,庭渊被抓得疼了,喉中忍不住呜咽出声,眼尾瞬间便染上了雾意,湿漉漉地缀在那一处,昭示着自己的可怜。
“抱歉……我刚刚走了神。”林麒运急忙松了手,轻轻地揉着刚刚握住那一处,“就是突然觉得,你该再多吃点,现在太瘦了。”
莫名其妙的,庭渊暗道。
他用力抽回手,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口:“什么两全其美的事?”
林麒运并不回答,转头看了看天色,“你应当很快就知道了。”
冬日的太阳似乎总是会落得早些,两人只是坐着聊了会天,屋外的阳光便隐去了身影。
庭渊觉得自己再这样在三皇子的府上躺下去,也许不用等到皇帝下旨,今夜梦中他就会被抬出燕都了。
他决定起来走几步。
林麒运拗不过他,只好帮他拿来衣裳。
“我原来的衣服呢?”小世子一摸,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林麒运解释道:“拿去洗了,现在应当是还在晾着。”
他以为小世子是喜欢那件衣裳,笑着调侃:“怎么了?担心衣裳会被洗坏?”
庭渊摇了摇头。垂帘上缀着的透明串珠随着冲入的动作互相碰撞,在伯景郁身后轻轻摇晃,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声响虽小,却乱人心。
伯景郁今日显然是来得急了,身上穿着的是官服,发丝前端紧紧束起,尾处又被风吹得凌乱,有几缕甚至糊到了他线条冷硬的脸上,脚上的靴子也沾上了泥水,可他却无暇顾及。
显而易见,伯景郁刚离开皇宫,便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林麒运拿着玉佩的手紧了紧,转头看向来人,眸光泛着冷意。
对上伯景郁暴怒的模样,林麒运依旧毫不在意,他直视着伯景郁泛红的双眼,嘴边挑起弧度,一字一顿地接上被打断的话语:
“这代表着,伯景郁他心悦于你。”
他的声音此时冷冽低沉,语调却有些挑衅的玩味。说出的话字字清晰入耳,内容却是无法公之于众的秘密。
不管这个时代再怎么开放大胆,龙阳之好,都绝不是能摆上台面的事。
传言说小世子常出入风月场所,但从未进入过南风馆。关于这一点,伯景郁想过很多次,最终发现无论从什么地方看,小世子都未表现出过龙阳之好的痕迹。
世子与他同床共枕时,会乖乖地靠入他的怀中,被他亲得狠时也不会挣扎,只会惹人怜的呜咽。握住那纤细的腰肢时,伯景郁觉得他们是如此契合。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断论,小世子是喜欢男人的,又或者,小世子是会喜欢上他的。
伯景郁僵住了,他忍不住去看小世子的表情。
那一刻骨骼都仿佛生了锈,伯景郁仿佛听见自己的脖子僵硬地扭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即使面对百万大军也从未有过怯意的少将军,在看见那双毫无焦距却水润明亮的双眼正望向他时,他头一次有了退缩的念头。
面对着两人,伯景郁嘴唇张张合合,嗓子好像被人堵住,无法说出话来。
庭渊其实还没反应过来,林麒运刚刚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荒谬,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真范围。
在这奇怪的氛围下,庭小直男映渊泛着水光的眼眸轻眨了眨,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不是弄错了啊?你是不是误会了呀?”
他看不见两人的表情,还天真以为他们就像原世界线里的那样关系很好。
甚至庭渊心里还在帮他们找补,觉得伯景郁说话大声也只是因为着急找林麒运。
见伯景郁和林麒运都不说话,气氛沉默,庭渊害怕林麒运误会他和伯景郁的关系,只好抿唇认真解释道:“他不是喜欢我。”
“他只是借这个玉佩给我用一下,别想太多了。”
“呵。”林麒运冷嘲一声,没说信不信,拿着玉佩轻晃了晃,似笑非笑地看向伯景郁,“是吗少将军?”
伯景郁没理他,只看着站在那一处的小世子,走过去将人扶到了床上坐着。
小世子病未痊愈,站久了有些不适,恰好伯景郁来扶他,他便乖乖地跟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