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困得睁不开眼,伯景郁本是牵着他,又怕他踩空了,索性蹲在庭渊的面前:“上来我背你下去,你就好好睡吧。”
庭渊摇头拒绝,“下山的路还远着,我还是自己走。”
“你还怕累着我?”伯景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快上来,我背你。”
杏儿说:“公子啊,你就让王爷背你吧,王爷有用不完力气。”
伯景郁朝庭渊一挑眉。
庭渊趴到了他的背上,“要是你背不动了,我就下来自己走。”
“瞧不起我?”伯景郁背起他,将他往上送了送,“安心睡吧,我肯定把你背回去。”
庭渊打了一个哈欠,真就在伯景郁的背上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下午。
伯景郁不在房中,也没给他留字条。
庭渊换了衣裳来到外面,院子里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
伸了个懒腰后问:“有人在吗?”
从一旁树上跳下来一个人。
庭渊冷不丁地被他给吓了一跳。
那人见吓到了庭渊,也挺不好意思的,“王妃有什么吩咐?”
“王爷去哪了?”庭渊问。
“王爷在前院和霜风大人他们议事。”
庭渊哦了一声,“那我过去找他们吧。”
他朝外走去,那侍卫紧随其后跟着。
庭渊有些意外:“怎么了?”
这官驿里都是他们的人,以往他在官驿里走动也没人会跟在身后。
侍卫道:“昨夜王妃与王爷不在官驿,有人趁着这个时候杀进官驿行刺……”
“怪不得。”
庭渊也就没阻止他跟着。
来到前院,门口有人把守,看到庭渊他们纷纷行礼。
庭渊极少涉足前院,都是在后院里行动,对于庭渊的到来,众人感到意外。
伯景郁也是听到外面的人和庭渊行礼的动静起身出来。
对庭渊伸出手,“醒了,饿了吗?”
庭渊递手给他,由他拉着自己进屋。
屋内其他几个人朝他行礼。
庭渊朝他们点了个头。
六大风卫都在。
事情是昨夜发生的,他们是上午回来的,当时自己睡着了,绝不可能是伯景郁下午睡醒后才被叫过来,只可能是伯景郁将他送回屋子后,就开始和霜风他们讨论事情,一直没回去。
庭渊问:“事情很严重?”
伯景郁反手关了门,拉着他往主位的椅子旁边去坐。
“你有猜测的对象吗?”庭渊问。
伯景郁点头:“有,薛家。”
庭渊倒是记得这么个姓氏:“我记得你说过薛家在东州很有声望。”
伯景郁又点了点头:“薛家在东州的声望,不亚于哥舒家在天下学子心目中的声望。”
“可是薛家当年在我们查中州粮税一案时,不就已经被查出来落马处置了?”庭渊有些纳闷,“我们查中州粮税案时,正好就是东州大坝开始建立的时候。”
伯景郁解释道:“当年陆司署确实将薛家咬了出来,我们所查之事,也确实和薛家有关,但薛家在这些事情里面算不得主谋,薛家也确实被罚了,涉案的官员及其亲眷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薛家在东州学子心中有极高的声望,薛家也分很多旁支,这案子是让薛家元气大伤了,却也没把薛家诛九族,而薛家在朝中的党羽被称为薛党,虽说薛家垮了,可东州这批在朝廷曾经和薛家一党的官员都还在,这一批官员在薛家元气大伤后,仍旧结成党羽,和行省乃至东州的官员沆瀣一气,也不是没有可能。”
庭渊:“当年查出个颜家,就已经元气大伤,如今又查到薛家身上,这次不知道又要牵连出多少官员。”
伯景郁说:“当年倒了颜家,君上便对薛家从轻处罚,担心从重京城青不接黄,影响国体,是以薛家的根基尚在,薛党的官员,要么是薛家门人,要么是受薛家庇佑过的官员,这群人抱团取暖,在当年粮税一案结束后,还不知收敛,肆意妄为,既然牵扯出来了,那就还是从重处罚,是时候让薛家也付出代价了。”
朝廷禁止结党营私,这已经是触犯了朝廷的规章。
伯景郁眸光一沉:“我也不是什么嗜杀成性之人,他们自己往我手里递刀子,就怨不得我用刀子宰了他们。”
庭渊心中一紧,转瞬即逝:“究竟是不是他们,还得哥舒琎尧那边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