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者没有可比性,是不同的方向,同等地重要。
就像一公斤的棉花和一公斤的铁哪个更重,体积也好构成也罢都有不同,但是他们同样重要。
对于胜国来说,伯景郁这样的国君是最好的。
对于百姓来说,曹禺这样的官员是最好的。
国君再好,也难以惠及每一个百姓。
地方父母官能够给百姓带来实际的好处。
诸位钦差如此看好,轮番安慰。
曹禺心中好受了许多,“多谢诸位钦差大人对下官抬爱。”
庭渊道:“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然做到了最好,城中的百姓无一不认可您的治理,没有人会觉得是你无能,是凶手过于可恨。”
曹禺擦去脸上的泪,“多谢大人对我的肯定,曹禺往后一定更加勤勉,努力抓住凶手,早日还栖烟城一个平安祥和。”
庭渊道:“若胜国官员皆同曹大人这般为国为民,胜国不愁海晏河清。”
“大人谬赞了。”
大家都能感受到,庭渊这一番夸赞,其他人也一同附和认可后,曹禺的状态好多了。
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没有用,没抓到凶手,一直在从自身找原因。
如今有人告诉他,不是他的错,是凶手的问题。
及时给了他鼓励,让他重拾信心。
庭渊拍了曹禺的肩膀说,“我们一起将这个凶手抓住,然后将他千刀万剐,以正律法,以振民心。”
曹禺点头:“我栖烟城所有官员,但凭大人调配。”
庭渊也点了点头。
众人重新坐下。
伯景郁问:“这第五位被害人在何处遇害?时间间隔多久?”
曹禺道:“在青花坊安疏市长乐巷,距离第一位被害人林姑娘遇害的烟花巷,直线距离三里,而我和众人当时巡逻距离那姑娘不到二里,也是我们距离凶手最近的一次。”
众人有些惊讶。
曹禺无奈叹息,“当时我们从永昌市往北巡,途径烟花巷所在的安疏市,边走边鸣锣示警,而那凶手作案时我们与他擦肩而过,他肯定能够听到我们的鸣锣声,却并未收手,依旧选择对那姑娘下手。”
“多可笑啊,我们距离凶手那么近,他都敢顶风作案,在我们的鸣锣声中完成了他的杀人行为。”
“而我这病,也是那时落下的,当时得知凶手在我们鸣锣声中作案,而我们毫无察觉,让那姑娘遭遇毒手,一时气血攻心,从此便再无好转,那姑娘是有十四岁,如花似玉一般的年纪,他父母都已年近半百,老来得女,是夫妻二人唯一的孩子。”
听得众人心中对那凶手的恨又重了。
说起这事,至今曹禺还在耿耿于怀,“二老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小姑娘头七那天,双双自缢身亡,我们晚到一步,只能给夫妻二人收尸。”
“这凶手着实可恨!”杏儿道:“算上这两条人命,至今已经十九条了。”
曹禺又摇头,“不,不止十九条,是二十二条。直接由他杀害的十七人,间接杀害的五人。”
杏儿:“!!!”
曹禺悲痛地说:“其中有一位妇人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胎儿都已经成型了,还有一个妇人的丈夫听到她惨遭杀害,中风瘫痪,不久之后不治身亡。受害者中年龄最大的老妇人已经六十岁,十六岁便嫁给了她的丈夫,两人一路携手走过四十四年,老头出门买妇人最爱吃的糕点,老妇见要下雨,拿伞出门去接他,途中遭遇凶手杀害,而发现尸体的,正是出门买糕点的丈夫……”
惊风见他们还没动静,过来提醒他们该起床洗漱准备出发。
伯景郁从床上坐起。
庭渊顺势从后面抱住他,贴在他的后背上,一只手环绕至他的胸前,按在他的心口上,隔着里衣,能感受到伯景郁的心跳。
“我不走,即便你强行送我离开,我也不走。”
伯景郁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庭渊就这么抱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
庭渊语气十分坚定:“我不会退步,伯景郁,你别想送我走,当初是你要我跟你回永安城,是你说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身边,你不能反悔,说话不算数。”
“几日内已经刺杀了好几次了,庭渊,听话。”
庭渊:“若他们转而刺杀我,我真的死在回居安城的路上,你怎么办?如果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可能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怎么办?”
横在他们之间的,又何止是生死,还有两个世界。
伯景郁的心也痛,把庭渊带在身边,就是将他置于危险之中,伯景郁做不到。
庭渊颤声问:“你要把我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吗?”
面对庭渊一连串的问题,伯景郁想不出一个解决方案,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