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转身往外走去,江峘快步跟随,先一步撩起帘子,等到伯景郁和庭渊都出去后,他才跟上。
庭渊走在伯景郁的右手边,江峘则在伯景郁的左手边,为他们引路。
营中的将士们在练武场上操练,南州天热,将士全都只穿裤子。
天还未黑,夕阳下,一眼望过去,能够看到每一位将士身上结实的肌肉,流畅的肌肉线条,滴落在身上的汗珠顺着胸肌下滑。
而他的身边没有,是空的,摸了一下身边的位置,一点温度都没有。
明明他记得睡觉的时候,他把庭渊的衣服放在了床头的凳子上,床头衣服不在,地上的鞋子也不在。
“庭渊——”
“庭渊——”
伯景郁慌忙地起身,鞋子都顾不上穿,往外面跑去,站在院子里大声地叫着庭渊。
他会去哪里呢?
为什么平常那么敏感,庭渊睡熟时稍微呼吸中断一下他都能醒来,今晚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他起床出门的一切行为。
伯景郁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四处都寻找不到庭渊。
突然感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在不断地撕扯着他。
再睁眼,又回到了熟悉的床上,这一次,入眼是庭渊一脸焦急。
伯景郁顾不得别的,一把将庭渊抱住。
“你去了哪里,我为什么找不到你。”
庭渊知道他是又被梦魇住了,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安抚,“我哪里都没有去,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只是被梦魇住了。”
他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眼一看,伯景郁一脸痛苦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即便他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他的慌乱与焦急。
门也在这时从外打开。
侍卫快速冲进来,他们听到伯景郁急切地叫着庭渊的名字,以为又和之前在中州时那样,担心伯景郁会失手掐住庭渊的脖子给他掐死。
谁料前脚刚进门,后脚还没迈过门槛,就有两把飞刀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扎过来。
得亏侍卫躲得不快,要不然一定会被扎中。
庭渊都看呆了,他不知道伯景郁从哪里摸不出来的飞刀投掷出去的,看到侍卫没事才松了口气。
“王爷,是我。”原本走在路中间的行人连忙往路边避让。
他们乘坐的马车也朝一侧避让,避免被冲撞。
行人纷纷回头,只见不远处一群人骑在马上狂奔,在他们身后尘土飞扬。
胜国的路都是基本是土路,别处还好,不至于起这么大的灰尘,南州干旱,尘沙太多。
飓风和惊风一左一右地护在庭渊和伯景郁的马车旁。
直觉告诉他们,这些人不太对劲。
能够听到他们的兴奋地吼叫声。
庭渊想探头出去查看情况,被伯景郁按住,“别什么你都好奇。”
伯景郁问:“飓风,外面什么情况?”
飓风道:“好像是几个小流氓故意想要将尘土溅起来。”
庭渊:“为什么呀?”
飓风说:“他们在马后面绑了一根竹子,马跑过,竹子的枝叶会把灰尘扬起。”
守卫进去通报,不多时,江峘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一辆马车。
身后跟着镇南军的一众官员。
庭渊从营中出来。
江峘上前问道:“师爷,请我们回城作证,究竟是作什么证?”
庭渊看向马车。庭渊:“你们还记得放进水盆里的鱼是什么鱼吗?鱼是河里现捞的,还是从市场上买回来的?”
影响鱼生存的可能性有很多,比如将咸水鱼放进了淡水里,或者一条本身就快死的鱼,放进水里快死了也很正常。
几个官员合计了一下,也没整明白他们往水里放了什么鱼。
庭渊道:“去把厨房的人叫过来问一问,当时你们是放了什么鱼在水里。”
不一会儿厨房的人就来了。
对方告诉他们:“那鱼是在集市上买的,是鲈鱼。”
庭渊问:“鱼身上有斑点吗?”
一众人想了好一会儿。
突然那个厨师说道:“有,我记得当时是去买鲈鱼的时候少了两条鱼,老板从另一个池子里给我捞了两条,我当时看着不一样,问老板,老板说都是鲈鱼。”
庭渊:“……”
“有斑点的是海鲈,没有斑点的是淡鲈,两种是不一样的,把海鲈放进淡水里,肯定活不了多久。”
老板或许想着他们很快就会炖了,所以也没提醒。
庭渊记得有一次出门去书店买书,出门的时候他妈说让他买一条鲈鱼回来,晚上他爸回家。
他爸喜欢吃清蒸鲈鱼,鲈鱼的口感很好,营养丰富,庭渊就去买了,回来他妈一看就说他买错了,买的是海鲈而不是他妈做鱼要用的淡鲈。
海鲈的肉比较紧,做不好就会偏柴,淡鲈的肉嫩,哪怕时间久一点,也会非常嫩滑,口感上会比海鲈更好一些,两者价格上也是淡鲈更贵一点。
以前总觉得他爸不顾家,一年到头一家人待在一起都不够三天的时间,过年也不回家,好像生活里有没有这个人都行。
小时候不懂事,怀疑他爸在外头有人了,围观爸妈吵架,还撺掇他们离婚,死倔地说自己要跟妈妈,然后挨了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