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点头:“吃过了。”
他看伯景郁在卷图纸,问:“计划部署妥当了?”
伯景郁将图纸展开,将自己的安排给庭渊讲了一遍,问庭渊:“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庭渊摇头:“没有,你的计划很妥当了。”
连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考虑到了,看,可以说今晚的音舞市,连一条狗都别想进出。
庭渊坐在伯景郁身边的空位上,若有所思。
伯景郁重新将图纸卷好,问庭渊:“可是在想凶手的事情?”
庭渊点头,“他们带画像去回访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可有消息了?”
伯景郁摇头:“并无,那几名官员仍在带人排查。”
“你还是倾向于宁琳琳案的报案人就是凶手?”
庭渊垂眸思虑片刻,点头:“是。”
“方才吃饭时,我反复地想凶手为什么会报晏七娘的名头。”
“那你想明白了吗?”
庭渊回:“有点头绪了。”
“说来听听。”
“如果能够证实报案的女子不是附近的居民,那么她以晏七娘的身份报案这点就很耐人寻味,案发地距离晏七娘的夫家很近,周边围观的群众难免会有人能够认出晏七娘,她的身份会被拆穿。但她依旧选择顶替晏七娘的身份,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他觉得没有人能够认出晏七娘。”
庭渊摇头:“晏七娘在城南有一定知名度,她是名伶不是普通的人,案发地点到晏七娘夫家直线距离不足五百米,这完全是在冒着被拆穿的风险,如果报案的人就是凶手,这样的情况下还敢顶替晏七娘,肯定不是随口一说。”
伯景郁明白了:“报案人是故意的,故意说自己是晏七娘,这么一来他与晏七娘有仇?”
“晏七娘应该也是从夜戏坊里出来的,还记得我们问过晏七娘,和她有仇的人多不多,她的回答是非常多,但是符合我们要求的却没有。”
“当时我只考虑了与晏七娘有直接关系的人,没有考虑过间接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凶手与晏七娘有交集,有可能存在一个中间人,晏七娘和这个人有仇,而这个人对凶手来说很特殊,所以凶手甘愿冒着这样的风险,也要顶替晏七娘的身份。”
顺着这个思路,伯景郁认真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这对晏七娘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她顶替了晏七娘的身份报案,又不是顶替了晏七娘的身份杀人,横竖晏七娘与这案子是没什么关系的,即便是衙门的人想要找晏七娘重新了解情况,看到晏七娘的真容,时间上一对,就能够让晏七娘的嫌疑洗清。”
庭渊道:“其实仇恨有时候并不是说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我弄不死你,我恶心你总该行吧。”
晏七娘不会知道谁是凶手,也不会知道是谁要顶着她的身份报案。
但是只要官府找过去,晏七娘的心里就会有压力。
我虽然不能让你日子完全不好过,但让你稍微不好过一点,那也是我的本事。
“顺手留了一个陷阱,至于跳不跳,会不会祸水东引,这谁也不知道,凶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对于凶手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伯景郁道:“我这就让人去问晏七娘,看看我们怀疑的三个人里,有没有晏七娘认识的,或者间接认识的。”
庭渊点头,随后又补充,“让晏七娘把他得罪的人名单整一份,顺便说清楚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这些人,最好是把他带到衙门来问话,在刘家晏七娘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夜戏坊的事情刘家老爷不知道,她也不太敢说。”
“好。”
报案人如果不住在附近,随口顶替的身份是晏七娘的,晏七娘还算小有名气,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只能是报案人故意的。
报案人能不能和凶手画等号,暂且没有相关的证据能够表明两人是同一人,也不能表明两人不是同一人。
根据现有的情况,在乱七八糟的思路里做多项排除,最后总能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想明白了这些,庭渊总算是松了口气。
就算没有找到正确的路,起码能排除明显错误的。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最接近真相的。
伯景郁与庭渊说:“以后不管如何,都不要熬夜,对什么不好。”
庭渊和伯景郁几人被困在了一个叫兰江的地方。
兰江城池算不得大,胜在位置很好,这里什么人都有。
有从西府过来做生意的,也有从北府过来务工的,南府和南州的商队,东州的商队,都得从这里经过。
兰江刚好在交通枢纽上。
因暴雨原因,这段时日,兰江被困了许多商队。
庭渊和伯景郁每日都会去茶楼听商队的人闲聊。
两人撑伞走入店中,店小二直接去他们常坐的位置擦桌子。
小二笑着与他们说:“今日城中又多来了几个商队,我们这店里热闹得很,这桌子是我特地给你们留下的,一猜你们今日就会来,我这猜得还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