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还有话想问你。”
时泽被大龙驱赶着，却没要走的意思。
他知道大龙想跟自己的蛋待着，可他更想知道——
大龙什么时候怀了他的蛋？
“是不是我醉酒的时候？还是有回我被你下了毒……”
时泽的发问，大龙知道他在问什么。
“吼！”
大龙恼羞成怒，狠狠的甩着龙尾，想把时泽给拍死。
时泽躲了过去。
“好了好了，别恼，我不问了。”
时泽一边躲，一边安抚着大龙：“你停下！你要是把我拍死了，咱们的蛋蛋就没爹了！”
大龙：“吼。”
蛋蛋不需要爹。
蛋蛋是他诞下的，不需要什么爹。
“你又不是蛋蛋，你怎么知道蛋蛋不需要我？”
时泽这话说完，还看了眼自家蛋的脸色。
按着他对邬野的了解，邬野一开口，说不定会真的说出来不要他这种话。
“咳，说正经的。”
时泽强调了自己的用处：“蛋蛋没学过龙语，你们俩说话，需要我在中间递话。”
时泽想当个传话筒。
可惜，留在原地的邬野，垂着眸子，淡声道：“不需要。”
他说：“我会龙语。”
儿子天天嗷吼嗷吼个不停，邬野这个疼儿子的爹，自然想知道他在嗷吼什么。
所以，儿子学的龙语，他也顺便给学了。
他本以为他学龙语，只能陪着儿子嗷吼嗷吼着玩儿。
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邬野说了自己会龙语，时泽就显得更没用了。
“行吧行吧，我避让。”
时泽看儿子开了口，他哼了声，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他从原地离开，但没离开宝库。
大龙能感知到他的存在，也没再激烈的赶他离开。
一龙一人，彼此对望。
大龙看着近在咫尺的邬野，金黄色的冰冷瞳子，慢慢染上了温度。
他轻轻的，用脑袋蹭了下邬野。
邬野身子还是有点僵，但并没躲开。
“吼。”
我的蛋蛋，已经长这么大了。
大龙的吼声，清晰的传入了邬野的耳朵里。
邬野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喉头含着酸涩。
“你，真的是我娘？”
大龙点了点头，他不是个好性子的龙，可对着他的蛋蛋，他很耐心，也肉眼可见的很温和。
他看着邬野，再次吼了一声。
“我没有保护好你。”
“诸神陨落，我也受了困，我一直带着你的。”
“可是有一天，我遇袭，混乱之中，我弄丢了你。”
“秦家说，他们找到了你，他们在孵化你。”
“为了报答秦家，我将我的宝库对他们开放……”
除了开宝库，他还任由秦家人，吸取他的力量。
“秦家告诉我，秦漾是我的蛋，她身上有我的气息。”
因为错把秦漾当做龙蛋，所以，大龙一次次的，心甘情愿的，听从秦家的命令。
要不是偶然遇到了明乔，大龙到现在，大概都还在寒潭之中。
大龙把一切都说得清楚。
他说完，看着绷着脸，一言不发的邬野。
他安静了下来，好半晌，他才重新开口：“我弄丢了你，你不认我，也没——”
“我没被你抛弃，对吗？”
沉默到现在的邬野，忽地打断了大龙的话。
他抬眸注视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大龙，哑声问道：“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对吗？”
大龙怔了怔。
下一秒，他又滚下了泪：“不是，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你是我的蛋。”
“你是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的蛋。”
为了他的蛋，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大龙不是空口白话，他身上的白骨，他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都在无声印证着他对自己龙蛋的付出。
邬野不瞎，他也看得见这一切。
他抬手，想摸一下大龙的伤口，却在触碰的瞬间，又把手缩了回去。
他怕大龙会疼。
“你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就为了一颗龙蛋，值得吗？”
邬野的嗓音低哑，他想想他自己……
他垂眸，低低道：“你的龙蛋，没有很优秀，也不善良，他不是一个好蛋。”
“吼。”
没关系。
大龙往前贴近着，他安抚的，再次蹭了下邬野。
“我的蛋，不需要优秀，也不需要善良。”
“我的蛋，只要好好活着，好好长大，就够了。”
他在诞下龙蛋的时候，内心里只有一个期许——
愿他的蛋蛋，平安健康，顺利长大。
除了这个，他别无他求。
大龙把自己的期许说出来，邬野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到了大龙的颈窝里。
他紧紧抱住了大龙。
“娘。”
他叫道，闭着的眼睛里，依旧有眼泪落下。
“我没想不认你。”
“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在过去这么多年里，邬野一直都是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