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三郎。”
相?蕴和抬起?手,轻抚着商溯垂在脸侧的碎发,“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的岁月里,我?们携手与共,好吗?”
商溯心中一软,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怎会不好呢?
他如此渴望与她在一起?。
在他乏善可?陈的人生里,她的出现如劈开混沌的阳光,将温暖与治愈带到他的世界,自此之后,他的世界光明一片,再无阴霾。
“好。”
商溯说道。
她的手拂过他的碎发,在他脸侧轻轻晃着,于是他抬起?腕,握着她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相?蕴和,或许是我?们相?遇得?太迟,等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
“很抱歉,没能陪你走?过人生中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不用道歉,现在便很好。”
相?蕴和笑道。
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善良得?让人心疼,商溯轻轻一叹,“相?蕴和,你不必如此的。”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怎能风轻云淡说一句不用道歉?
大抵是怕他内疚不安,所?以才将往事轻拿轻放,让他不必放在心上。
罢了。
她既不想多提,他便当做一切都过去了,彼时的他们,应着眼未来,且试天下。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商溯看着相?蕴和的眼,声音无比温柔,“相?蕴和,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治理天下,我?开疆扩土。”
这是他最大的心愿,“千百年后,你我?的名字被史官一同写?进史书,你为明君,我?是将才,终其一生,不负彼此。”
这也是相?蕴和的心愿,相?蕴和弯了弯眼,“好呀。”
给后人留下一段传奇,也给后世留下一个?美好传说。
不是所?有君主最后都会众叛亲离,成为孤家寡人,不是所?有绝世悍将最后都被鸟尽弓藏,一捧黄土埋己身,也有人执手天下,互为知?己。
天地?和则万物生,君臣和则国家平。
她与商溯,不仅能看到止戈散马,九州归一,更能看到盛世昌明,天下太平。
相?蕴和垫起?脚,亲了亲商溯额头。
如果刚才的亲吻是觉得?他可?爱,那么现在的亲吻则是无关风月,只是想亲亲他了,仅此而已。
唇瓣触及额头便离开,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让男人有些意外,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这样的反应总让她很心软,于是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问他,“怎么了?不喜欢吗?”
“喜、喜欢。”
男人的脸红得?厉害,声音也有些不自然。
相?蕴和笑了起?来,“喜欢就好。”
“天色已晚,宫门?已落锁,我?让人把偏殿收拾起?来,你在偏殿里先?将就一晚上?”
相?蕴和问商溯。
商溯有些迟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宫门?落锁时你没想着离开,没想着自己留宿宫里不太好,如今再想不太好,是不是有些迟了?”
相?蕴和忍俊不禁。
商溯被噎了一下,小声说道:“当时等你等得?忘了时间。”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想想男人在外面等了她一天,相?蕴和便有些心疼,“宫婢们都是新调过来的,不大会做事,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商溯摇了摇头,“你那么忙,我?等你是应当的。”
这人怎这般好说话?
明明他脾气不好,性子更是桀骜,可?在她的事情上,却从?来是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相?蕴和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没有什么是应当不应当的,送出去的真心不是为了旁人来践踏的。”
相?蕴和叹了一声,“三郎,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了。”
政务虽忙,但难道说三两句话的时间都抽不出?
显然不是。
无论再怎样忙碌,喝水说话的时间总会有的,若是有心,便该拿出这点时间去哄人。
忙是无心之人给自己找的借口,不想见,才是真正的原因?。
她不是。
她是想见商溯的。
宫婢们将偏殿收拾起?来。
相?蕴和送商溯去偏殿。
静谧的雪夜,只有烛火在无声而燃,摇曳的烛火拉长着两人的身影,将偏殿里的两个?人衬得?越发缱绻难分。
看着那双弯弯笑眼,商溯有些舍不得?,倒不是因?为春宵苦短,想与人共赴云雨,而是因?为一种?单纯的喜欢,想多看看她,多听?听?她的声音。
一种?纯粹明澈的少年心性的喜欢。
但相?蕴和这几日太累太累,他不能再耽误她的休息。
她与他不一样,他可?以想不去早朝便不去朝臣,她不行,她是新朝的继承人,她身上担着九州天下的民?生与太平,她不能有片刻间的懈怠。
心里虽极为舍不得?,但商溯并未挽留,自己刚到偏殿,便催促相?蕴和早些离开。
“你回去吧,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