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怀古白眼一翻,道:那塔便是着落在这小子身上,老夫不和兔崽子一般见识,这才不去逼问于他。老夫一生从不失信于人,但这小妮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罢,我给你十六字口诀,你记清了,算我给你的小小补偿。也不管娄之英答不答应,念道:蒙虚松否,复临观咸,蹇解泰益,旅节涣谦。你可记住了?
娄之英听他说了这些不伦不类的拗口词句,丝毫没有头绪。冷怀古又将这几字拆解,细细告知写法,娄之英虽不想背诵,但听他不断讲说,又不自禁跟着读了几遍,自然而然地记在了心中。
冷怀古道:这十六字口诀,是天池派剑术的私密总纲,天池剑术天下闻名,六十四句剑招别说入门弟子,便是寻常武人也都会背,可为何天池剑法还能独树一帜,不被他派偷学?只因这秘纲极少有人知道,姓娄的小子,现下我把这口诀传于了你,以后能不能习得天池剑法,看你的造化了。说着站起身来,双脚微微一顿,便即跃到梯口,飘身下楼去了。
虞可娉笑道:这人原来也会害臊!他交不出宝塔,自己也觉得脸红,不好意思和我们过多言语了。
娄之英盯着周幻鹰看了好一会,说道:周公子,我与令堂是故交,现下她正在归德府璧野庄养伤,你这便和我们去瞧令堂罢。
周幻鹰听闻母亲受伤,神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是一副无谓的神态,懒洋洋地说道:你们想诳我,可没那么容易。实话告诉你们,那宝塔是个什么玩意我都不知,这糟老头子偏生冤枉于我,真是好没道理!
娄之英道:我不和你要什么宝塔,你走失了这许多天,你父母为你日夜担惊受怕,到处寻你。咱们速回璧野庄去,我把你交给令堂才能放心。
周幻鹰道:好,既然你不要宝塔,那也不用管我,我这便动身,自行去寻母亲。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说罢要走。
娄之英知他是在敷衍自己,瞧着他脸上无赖的神情,暗道:端木姊姊是东钱掌门之女,周殊前辈我虽未见过,但想必也是成名的剑侠,怎地生出来的儿子这等顽劣,丝毫没有名门子弟的风范?拦住他道:你又不识得路,怎知璧野庄在何处?还是我们带你去为妙。
周幻鹰起身之时,脚下已使了家传的轻功吊洞步,他虽功力不纯,但自幼修习练武,这一步跨出,寻常武人绝拦不住,没成想娄之英平平无奇伸手便将他挡下。他双臂一驾,碰到娄之英的右手,只觉打在了铁棍上一般,这才知道自己武功和对方相差太远,想要在明眼下逃跑难上加难,索性便又坐会座位,道:好啊,那么咱们便动身去什么野人庄罢。
娄之英道:急什么,等用过了饭再走。
周幻鹰环顾四周,道:现下饭口人多,只怕厨房忙不过来,咱们随便要些干粮点心,路上边走边吃罢。我想母亲想的紧了。
虞可娉见他执意要急速离开,似乎怕在此处遇到甚么人,虽不知他耍什么把戏,但总不想让他得逞,于是接口道:不成,我们饿啦,不吃点好的,走不动路。吩咐跑堂过来点菜,她将菜谱浏览了一遍,说道:来一份煎扒青鱼()
头尾,再来一个白扒广肚焖羊蹄,酸辣乌鱼蛋汤。跑堂一一记了,陪笑道:客官,扒青鱼头尾、焖羊蹄和乌鱼汤,都是极耗功夫,客官若能耐心等待,小的这就吩咐厨房去做。
虞可娉道:可以,你去罢。偷眼去瞧周幻鹰,只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抓耳挠腮,心中更明了。
三人正在等着上菜,周幻鹰忽道:二位,你们也要寻那宝塔么?实不相瞒,宝塔虽和我无关,但我却知道它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