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尚溪的那一日,元湛靠在书房的座位上发呆,表情有些郁结。
道路陪在一旁,拨弄着桌案上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如今正值酷暑,窗外的蝉鸣声,也因此时的静谧而显得更为响亮。
“咚咚咚!”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听到声响,两人才回过神来,听得元湛一声“进来。”天九便抱着一大盆冰块进入书房。他向元湛低头一躬,“殿下,我来换冰。”
“恩。”元湛靠在座位上没有动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天九在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两人氛围的异常。自知不能多言,便加快了手头的速度,换好后,起身又对元湛一礼,立刻离开了书房。.
天九离开后,元湛往道路那边瞥了瞥,又转头望向窗外,缓缓开口道,“尚溪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虽然元湛没有喊自己,但道路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顿了顿,回应道,“那殿下为何不去送他?”
“因为我不喜欢送别的场景。”元湛一直望着窗外,没有去看道路,“年幼时,我曾亲眼看着母亲被人带走而无能为力,我知道离别时的痛苦,即便是我亲自让他走的。虽然他是最迟来到我身边的,平时话也不是很多,但是我对他的印象却是深刻无比。毕竟因为他,我们家一向最乐天的道小路竟跟我闹了离家出走的脾气。”说到这里元湛忽然一个转头对上道路的视线,并且微微一笑。
“殿下。”望着元湛微笑,道路不禁一愣。
“道路,你跟我说实话,禅宗三祖是不是也已经召你回去了?”元湛说到这里收起笑容,换上一脸的严肃。
“没有!”道路别过头,不再去看元湛。
“你撒谎。”元湛的语气并不重,却直直地压着道路。
“我……”道路回头瞥了眼元湛,又低下了头,手里一直磨搓那只桌案上的茶杯。
“连远在轩辕阁的传书都在两日前到了尚溪手里,依照你师父的性子,怕是太子出事当天就传信于你了吧?”元湛望着道路的小动作,便在心里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道路低头不语。
“既然如此,你……”元湛还未讲完就听到道路的严词反驳。
“殿下,相同的招数,你能打发尚小溪,却打发不了我!”道路抬起头,严肃地望着元湛的眼睛,甚至带着几分愠色。
“我什么时候说要打发你了?”被打断的元湛对视着道路的眼神,内心无奈却又添了三分委屈。
“那殿下是想说什么?”道路鼓了鼓嘴,又转过头不去看元湛。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哄回来,哪能那么轻易就把你放回去!”元湛心中叹了一声,“这段时间,小鸣他父亲看他看的紧,小良又忙于奔波,也只剩你能陪着我了。要是连你都走了,我就真的只能一个人躺在这里等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说死!”道路一听元湛说要等死,立刻严声斥责。
“是是是!不死!不死!”听着道路的斥责,元湛只好顺着回应。
谁知,道路并不满意,他现在听不得“死”字,“还说死?”
“额……行,长命百岁,我长命百岁!”元湛一阵无语。现在道路正在气头上,还是好好哄着吧。以前一直觉得雷鸣和莫良是对祖宗冤家,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小看了道路。他也是一尊实实在在的祖宗啊!被禅宗三祖宠出来的,果然名不虚传!
哥舒将军府。
哥舒堰负手而立,望着书房中挂立在身前的那张画有晟国疆域的版图,心中无限感慨。他自幼跟随先帝征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