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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个小男孩的叫声让婆婆钻出了水面。
呛水的子夏,自己都不太会水,还要去救亲爱的婆婆。
“子夏!你怎么跑这里的!”
“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玩的……”
“子夏!”爱骂别人笨蛋的子祥跑过来:“谁让你跑海边的!咦!!肯定是婆婆就得你,对不对!”
蔺子夏不知道怎么回答。
婆婆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一起回去吧。”
吴稚:可恶!
第二天。
婆婆趁孩子都去学堂读书,不在家的时候,把麻绳穿过房梁。
可脖子还没放上去,便听到蔺子望有急事回来。
麻绳被迅速收了起来。
吴稚:事不过三!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婆婆拿起一把剪刀:“上吊不好……会吓到孩子们的。”
普通的剪刀,在她的手中,宛若神兵利器,轻而易举削去一个桌角。
婆婆点点头,看起来对威力还满意。
或许这次是真觉得自己能自杀成功了,她从床底翻出一个盒子,似乎要开始人生最后的怀念阶段。
被放在床边的吴稚,看不到盒子里有啥。
正当她以为还等一会儿,婆婆才动手的时候。
后者只是开了盒子看了眼,然后闭上,又放了回去。
她举起了剪刀。
笃笃!
“婆婆……你睡了吗?”
又是蔺子望,吴稚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蔺瑶迅速收起剪刀:“怎么了?”
“我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是那块桌角。
“我害怕是歹人,所以就起来看看。”
蔺瑶打开房门,二人燃起了炭火,一边烤,一边聊天。
“这些日子,你肯定不太好受……”婆婆拨着炭,“不仅要照顾子柔他们,还要时刻警惕身后有无追兵。”
青年摇头:“最不好受的是您才是。”
蔺瑶:“边界那边如今局势危急,晟王应该不会再调动人力追来了,再说了,之前是因为洛锦在这,冤有头债有主,王爷不是个蠢人,应当是去追查她的下落。”
“子锦她……”
“我知道你还对她抱有好感,但别叫这个名字,她与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蔺子望脸色苍白:“不会了,我不会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您说的对,我与洛锦走不到一起。”
婆婆的表情欣慰。
蔺子望斟酌开口:“婆婆,您刚才说到边境的局势,我这些天去镇上也听到一些消息,襄阳城至今没被景国攻下,两路联军虽遭遇埋伏,也成功抵达了附近。我看这局势倒也不是无力回天。”
蔺瑶不这么认为:“二十年前,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子望,我且问你,如今的道宋你觉得武德如何?”
“每况日下。”
“善,的确如此。而景军却是厉兵秣马,不仅有国师霖的助力,还诚招海内外英才入景。我去年曾去过一次景都,说不好听些,宛如回到了长安盛世。
如果说我道宋的繁华是美丽但脆弱的鲜花,那么景国的繁华就是金玉雕铸而成的大树,枝枝蔓蔓笼罩全境。”
“景国当真就那么好吗?”
“这当然是它好的一面,然其繁华背后也和我们一样藏着致命的弊端。道宋是腐朽,景国则是疯狂。但后者相比前者,远没有那么严重。
景国要攻下大宋天下,这对于他们是必然要达到的目标,否则这繁华就会反噬()
自身,走向灭亡。
宋景之间的战争注定会开始,注定要以一方失败,或是两败俱伤为结局。”
“那这天下,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无论是哪个王朝,都不可能将他的触角延伸到天下的每一个角落。只需要找到这样的漏洞,并生存下去即可。”
蔺子望若有所思,婆婆曾见过无数动乱,以及两次大的朝廷势力洗牌,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岁了,虽然昆仑境的寿数上限是一百五十岁,但这只是通常来说,指不定哪天就离开。到时候,还要麻烦你照顾好他们……”
“婆婆身体健康,也没什么大病,一定还能再活几十年。您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那些孩子们的。”
二人又聊了会儿。
把蔺子望送走的蔺瑶,注视着他的背影。
回身又拿出了刚才的盒子。
这下吴稚能看见了。
上方赫然是一封信件,落款是岳熠,日期的话,嗯?
距今一百年?
岳熠的话,我好像听岳老爷子说过,撼山军曾经的军主?
吴稚卯足了劲想要看清信上面写了什么,可惜婆婆已经把盒子关上,匆忙之间,她只看到“撼山旗”“望保藏”之类的话。
岳老爷子聊天时说过的话再一次响起。
“……撼山旗作为凝结撼山军军魂的法宝,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至宝,离那传说中天梯之上的仙人所用的灵宝只有一线差距。
然而,在一次军中内乱时,军主岳熠身死,撼山旗也不翼而飞,撼山军从此就分为了四支,其中一支二十年前全灭,便只剩下三支。”
好家伙,原来撼山旗在婆婆你这边保管着啊?
诶诶!怎么又拿出剪刀?
不对,这可是至宝撼山旗,一听就是群攻宝贝,要是有了它,不就相当于多研发成功了一件战争武器吗?
更别说撼山旗的象征意义,骆九熙一定会很喜欢这面旗帜的。
只要找到撼山旗的下落,我就可以用这个消息换到七天假期,或者一个月的免费零食供应了!
婆婆,请放下剪刀!
想想那些整天嗷嗷叫的小不点,想想年纪轻轻就得带十几个孩子的蔺子望,想想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想想月色、江河、一切美好的事物!
你怎么舍得就此离开这个世界啊!!!
蔺瑶放下了剪刀。
我的意念起效了!不愧是我!
婆婆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开始梳洗。
到给孩子们准备早食的时候了。
吴稚:……谢谢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