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内,赵頵坐在矮榻上摆了摆手,站在左右的贾如与何必,这才将放在腰刀上的大手垂了下来。
不过,赵頵却并没有起身去接圣旨,而是伸手挖了挖耳朵。
接旨?
接个屁……
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早就带兵直接打进汴梁城,夺了小侄子的鸟位了,他应该给老子跪下……
见状,梁惟简蹙紧眉头,提高音量再次喝道:“吴王赵頵接旨!”
“啧……”
赵頵啧了一声,小指凭空弹了弹并不存在耳屎,慵懒的说道:“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本王又不聋!”
说罢,他随意摆了摆手,身旁的贾如立即走了过去。
“你!”
梁惟简见状,眼中闪过了一抹惊怒。
高大魁梧的贾如,站在梁惟简的面前都需要低头看这个老太监。
接着下一秒,贾如粗暴的伸出大手一把夺过锦盒,转呈给赵頵。
“吴王!你,你竟敢如此无礼!”
梁惟简被贾如拽的踉跄一下。顿时一脸怒容,高声怒喝。
苏辙则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目光紧张的盯着赵頵。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哥哥,他才不来呢。
看看,这儿的人多凶啊!
吓人!
“都说这宦官乃是被切了的阴阳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尖声细语的,怎么就你中气十足,一定是阉的不够干净!来人,拖下去再阉一遍!”
赵頵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顿时,两个彪形大汉就跑了进来,直接反手擒住了梁惟简。
这老太监可不是大内练武的那群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东西罢了,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
“吴王,你敢!”
梁惟简目龇欲裂的喊道,同时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
“叉出去!”
赵頵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梁惟简算得上是赵颢赵頵两兄弟的死仇了。
神宗病重时,便是梁惟简的妻子为赵煦赶制的龙袍。
神宗驾崩当天,梁惟简在灵前取出龙袍披在了赵煦身上,自此大位确定,彻底绝了两兄弟的念想。
否则的话,灵前夺位,还能搞一搞,没准他穿过来就能吃现成的皇位了,也不至于白手起家的玩。
当然了,要说源头的话,肯定还是自己的生身母亲的锅。
只是他总不能对母亲大不敬!
这样名声就臭了,容易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还有就是苏辙也不能搞,否则好吃友苏轼就该撂挑子了。
更何况,他还挺喜欢苏辙这个大学士来着,这种人才就适合给他打工,搞掉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
如此,赵頵左右一算,嘿嘿,正好就只剩这个倒霉的死太监了!
“是!”
两名锦衣卫稍微一用力,便将不住挣扎的梁惟简拖出帐外。
片刻后,忽听见外面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赫然是又切了一刀……
而且,战场上锦衣卫用的刀,估计也没有什么消毒程序。
那一刀下去,鬼知道有多少病菌钻进老太监的身体里了。
见证这一幕的苏辙,此刻多少有点害怕了。
尤其是梁惟简被拖出去之后,整个帅帐里面就剩他一个外人了。
所有武将的目光,都落在苏辙的身上,那种充满了铁血气息的目光,可给苏辙这个读书人莫大的压力了,一时间他的腿肚子有点软。
()
而此时,赵頵的目光转移到了苏辙身上。
“小苏学士,闻名已久,今日终于等到你来投本王了!”赵頵说道。
顿时,苏辙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投你???
不是!
我手里这么大一根的符节你看不到吗?
“呵呵,殿下说笑了,说笑了……”
随即,苏辙干笑了两声说道。
他比老太监聪明多了,知道吴王既然敢蓄养私兵,肯定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因此,进帐来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噶了。
“好了,我们先谈正事吧,小苏学士,你来此所为何事?”
赵頵一边说着,一边从贾如的手中接过了圣旨,打开扫了一眼。
顿时,赵頵轻蔑的冷笑一声。
这圣旨里,通篇都是口诛笔伐赵頵的词。
而且还有许多对辽国低头服软的话。
对此,赵頵也只能够冷笑了。
我乖乖的小侄子,你也太怂了吧……
像你这么不会当皇帝的,你四叔看了都过意不去。
等四叔我回去的时候,一定手把手的教你怎么当皇帝。
随即,赵頵随手圣旨扔进了一旁煮水的炉子里,丝帛材质的圣旨遇火即燃,立即烧成了一团灰烬。
如今他大势已成,便不需在意任何人了。
圣旨在他眼中,不过废布一卷罢了。
苏辙:“……”
此刻,苏辙的心头冷汗直流。
好一个吴王赵頵,连圣旨都给烧了,摆明了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那我小苏还传达什么旨意啊?
万一惹得吴王殿下不高兴了,也给自己阉一刀的话咋办?!
虽说自己已经用不到它的特殊功能了,但是他还是想当一个完整的男人,而不是缺一块的阴阳人。
既然如此,那我说我想念兄长了,是来看望我哥哥的你信不信…
“哈哈,好了,小苏学士,不开玩笑了,既然远道而来,那就不要着急走了。”赵頵看他不说话,于是果断替他决定,说道:“东坡先生也随军出征,如今正在辰州,总督粮草后勤,不若小苏学士便在本王军中住下,待这一仗打完了,本王派人送小苏学士去往辰州团聚如何?”
苏辙的名气虽然没有苏轼大,但论起做官可要比苏轼靠谱多了!
苏辙有宰辅之才,乃是最好的宰相根苗。
他有意收下苏辙,等以后让在自己的朝廷里打工。
至于好吃友苏轼,他不是喜欢怼人吗,那就好办了,让他做个御史老大的职位,就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