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纸人都钻进了一人的袖中,紧紧贴着他们的神阙穴。
这些纸人也是由工造司所制,所以并不算山海司的法术,它们叫做护法纸人,一般被山海司行官用于保护证人等等用途,只要以炁激活,便会跑向指定的目标,钻进他们的衣袖,最后贴在他们的肚脐眼上。
一旦目标遇到危险,护法纸人便会自动帮助规避危险,抵御攻击,并且将信息传递回施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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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简易法器,山海司的行官也配的不多,似羽忧这般随手便丢出四个,已是十分奢侈。
不过对羽忧来说,大黎皇朝子民的性命,远远比这些简易法器重要。
有了护法纸人,倒也不怕他们会遇险了。
待所有纸人都已经贴好神阙穴后,羽忧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陈金秀忽然转头朝着她这边看来,羽忧急忙收回视线,装成纨绔的样子狂吃,哦不,她本来也不需要装。
“此女十分敏锐!”羽忧微微惊讶。
这种类似标记的手段,却是让顾流警觉了起来。
有人标记了自己的庙祝?
是谁?先前那位故意搭话,以某种简单化形之法遮蔽了真身的修行者?
顾流仔细检查了一下那护法纸人,确认其拥有标记和护体的功能,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看来那位是个老好人啊?
顾流自然也察觉到了林父身上释放的杀意,可他丝毫不在意,有自己在,这些家伙不会出什么事的。
那位修士多此一举,倒是替自己省事了。
他并没有将事实真相告诉陈金秀的打算,小六如今的命运是他咎由自取,与其让自家的庙祝忧扰,还不如直接不让她知道的好。
借着这次婚宴,他也大概明白了如今林府的情况。
他们的还阳计划已经成功,而那位庙祝背后的阴神,也已经落在林府,成了一位家宅仙了。
不过祂离身死道消也不远了,毕竟按照张恪提供的消息,山海司很有可能已经在谷雨城中了,他们可无法容忍这种邪神存在。
正如顾流所猜想的那般,羽忧正是已经大致上摸清了林府的布局。
林府占地面积很大,但在她眼中依旧跟掌中之物差不了多少,那家宅仙的神祠偷偷设在哪里,她轻而易举便发现了。
婚宴一直闹到半夜,林府也借此宴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敲打了一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纯凑热闹的众人则是哄笑着送林父与林颖儿进了洞房,这才散去。
陈金秀几人自然也已经离去,羽忧便寻了一个僻静之处,运炁,全身燃起一阵短促的火焰,火焰将纸画身烧毁,露出羽忧的原身。
她翘着嘴角,几个辗转腾挪,朝着谷雨城城隍庙而去:
“该去找那张丘丘聊聊了。”
林府之中,被众人哄笑着推进的洞房,屋内设置却与宾客们猜想的完全不同。
赫然是一个灵堂,布置在了喜庆的大红色之中。
怎么看怎么诡异。
林父上前,为尚未见过面的姑爷的牌位插了几炷香,而后将自己在婚宴上的想法,与林颖儿全盘托出。
告诉她,其实她的郎君,并不只是一位镖夫那么简单,暗地里居然还是一位踏上修行路的山上人。
林颖儿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他的阳火突然黯淡下去,看来是修行修的。
林父也告诉了林颖儿,那位陈把头,极有可能也是一位修行者。
若留着她,让她知晓了自己六弟已经身死,一定会来寻事!
林颖儿眯起眼,眸中露出肃杀之色:
“那便杀,父亲,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