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的玻璃窗口上有一个齐腰高的圆洞,供医生把药包递给患者,姜财务就坐在那个洞口前,双臂懒懒舒展,搭在身后的石案上。
原来姜财务和朱医生是同学,这倒是提醒了翟星,可以向她打听朱邪的过往。
他放心地缩在拐角楼梯墙后窥看。
朱邪没往藏人的地方看,今晚的男嘉宾不从那个方向来,她用余光观察着医院正门的方向。
热情的姜思焰已经前伸双臂,勾住她的脖子。
朱邪的身体被她的力道带得往前一动,白大衣口袋里的钥匙串便铩铩作响。
大量金属撞击的声响异常刺耳,响得姜思焰一阵耳鸣,皱起眉头:“你兜里有什么?好吵。”
“不碍事,别管它。”朱邪捂住她双耳。
脑袋被夹在掌心,姜思焰立刻想起她拍在头顶和脸颊上轻柔的巴掌,她红着脸张开嘴,用舌头从唇缝间推出半颗扣子。
只露出两颗扣眼的扣子,印在她湿润的下唇,随着吐息轻轻晃动,晃动扣眼上水光粼粼。
朱邪看着,只觉得两个扣眼是两个待缝补的洞,得用线一圈一圈穿过,才能填满漏风的心。
“思焰,你分得清爱和性么?”
这么多年,还像个孩子。
“你不要扣子我就咽了!”姜思焰说着就猛然往回吸那半颗扣子。
眼见她两腮凹下去,不怕气管被扣子卡住,朱邪只能一把捏开她牙关,去她嘴里夺那颗扣子。
两副牙齿磕在一起,兜里钥匙撞在一起,医院正门处响起陌生男人的脚步声。
朱邪的唇近在咫尺,向上诡异地挑起一个弧度,姜思焰竟从这面瘫脸上看见了生涩的笑容。
笑得像个没熟悉活人身体的老僵尸。
宽厚长舌就在这刻撬开她的牙关,向内一扫,就夺回了黑色的扣子。
姜思焰怕她耍赖,再玩禁欲的把戏钓她,急着抬起舌尖去够那颗扣子……好挽回那令人怀念的激情澎湃的舌头。
然而朱邪没有退,只用舌尖顶着纽扣眼孔,向下一压,制服了她的舌头。
然后顶着扣眼,下压,下压,推动纽扣摩擦她的舌苔。
是在惩罚她的不乖吗?
姜思焰感到唾液从扣眼飞速溢出,流向那一次次蹭过上颚的舌。
再度捂住双耳的手,捧着她的脸贴近,于是唇瓣终于相贴,她透明而滚烫的液体被咕咕吸去,尽数往那如血红唇的深渊里流。
姜思焰往她怀里钻,纽扣便往自己舌根滑。
朱邪的眼镜顺着鼻梁架向她的鼻梁……一副眼镜,同时戴在两人脸上,悬在交缠唇舌之上。
昏暗顶灯下,镜片聚拢了光,显得格外明亮,镜片后是冰河般的眼睛,姜思焰看见自己渺小的脸在水光中一晃,只是片刻,她的瞳孔便错开了。
朱邪挑起视线,望向姜思焰身后,嗜血的欲望从经血烧向心头。
楼梯旁翟星脸色惨白,药房外男人面色如霜。
朱邪心中狂笑。
想不到吧,你的妻子正在西化。
啊不,是正在变成蕾西边。
“思焰,你真是找了个好老公。”朱邪松开嘴唇,贴着她的唇瓣低语。
好难杀的老公。
男人前踏一步,离开走廊阴影,一身沉肃的检察官制服暴露在药房玻璃的反光中。
只能启用planB了,朱邪遗憾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