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楼梯上缓缓下来。
刚刚楼上的动静吸引了酒馆内唯二的两人注意,他们都将不可思议的目光投放在我身上。
见两人都没什么动静,不像巴洛尔说的酒馆里都是他兄弟,我便装作没看到似的,径直朝大门走去。
临出门前,我向酒保说道:“楼上包间里的东西坏了,巴洛尔说他出钱修,你去看一眼吧。”
酒保唯唯诺诺的点头,一路小跑上了二楼,那名酒鬼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推开包间的门,他们只看到巴洛尔整个人被倒挂在天花板上,正下方就是点着的暖炉,所有的煤炭都被我扔进了炉膛里,此时火焰窜出来有半米多高。
巴洛尔为了不被火苗燎着头发,只能尽力的弯腰,让上半身往上折,又不敢动作太过夸张,害怕脚上的绳子撑不住,一头栽进火焰里。
但坚持不久他就没了力气,也顾不得烟囱滚烫,伸出手在上面借力,被烫的发出怪叫。
巴洛尔见有人推开包间门,惊恐的大喊:“那人走了没有?你们两个快救我!快放我下来!”
之后因为这件事,巴洛尔获得了新的绰号。
西外城区,是辛迪诺最旧最破的地方。
虽说迁都之时,原住民居住的这片区域经历过大规模的翻新,但这里毕竟住的都是平民,工匠自然不会用心。没过几十年,曾经光鲜亮丽的房屋老化严重,如今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破败。
西门外的广场聚集了许多流浪者,他们是近些年来受到贵族欺压,直至流离失所的难民。这些人无处可去,便逐渐聚集在这片广场。
而根据巴洛尔的说法,这个名叫霍恩斯穆特的落魄贵族,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
“哦,嗷,呃……”一阵一阵不同的惨叫声,每隔一段时间便从我脑海里响起。
从刚才离开酒馆开始,思潮就在不停地模仿巴洛尔的惨叫。它好像对人类不同遭遇下,发出的声音很感兴趣,以至于一路上都在我的脑袋里鬼哭狼嚎,并且模仿的越来越像。
对于它这种模仿行为,我更倾向于这是在学习融入人类的社会,是一个好的征兆,所以我并不想打断它。
可是我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人类该有谦逊等礼节,变得越来越吵。
我忍无可忍,“你,你能先停一下吗?或者是在心里默念,不要发出声音。”
“好吧。”思潮可怜兮兮的发出声音。
我瞬间联想到了蹲在一旁,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手中食物的小狗。
呵止了思潮之后,我开始像一只小狗一样,静静等待。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人推着平板车静静走入广场。
而吸引我目光的,是这个人独特的眼神和气质。
他看起来年岁不大,约莫不到四十岁,可是一脸的沧桑之色,头发和胡子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过,但衣服是干净的。走路的姿势也与常人不同,挺拔间保持着一种松弛感,并不过分僵硬。
更加稀奇的是,他推着的是一车不加掩饰的食物。长条形状的黑面包被质地粗糙的劣等纸包裹,整齐的堆放在铺了一块破布的车板上,雪花在上面摊了一层。
这家伙不知道推着一车面包从饥民前走过有多危险吗,我在心中惊道。炫富也没有这样炫的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围在火堆边烤火的流浪者们一拥而上,包围了平板车和推车的人。
小车倾覆,长条面包撒了一地,连车带人都被挤了出去。
眼见那个人所有的“家当”即将被一扫而空,我站了出来,“喂,你们在做什么,把面包放回去。”
没一个人在听我说话,除()
了推车的人。
他扯了扯我的袖子,“没关系的小兄弟,他们只是饿得太久了。”
“可是,他们把你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