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正好,正准备找你呢。”
龚良玉难得对爱浓露出了笑容,顺便介绍对面的人道:“伟光你应该不陌生吧,算起来他还是你的师兄,后来去国外留学时曾与我上过同一门课。上个月回国后入职了南大做教授,这次来专程参加咱们系明天的茶话会,刚我们叙旧的时候聊到了你毕设外审的事儿,他已经答应了。”
茶话会,全称陶瓷艺术与设计学术研讨会。
每年春秋两季,系里都会抽时间开一次,每次邀请三五个外校的专家来参会,名字听起来有点高大上,但实际上就是高校之间联络感情,给研究生毕设外审提供便利而已,因为会场通常在开放地带,且每次都要品茶,所以常被圈内人士戏称为茶话会。
而明天的茶话会刚好是爱浓一手操办的,就连给南大的邀请也是她发的,可她分明记得自己邀请的是另外一个人。
至于孙伟光此人,她虽然没见过面,却也早就久仰大名。说什么会帮她外审?爱浓对此持怀疑态度。
但龚良玉是真的有点高兴,说完还如释重负地把爱浓被压了很久的毕业论文课题报告还给了她,仿佛一件特别棘手的事儿终于得到了解决一般道:“你的论文可以着手开始写了。”
“哦,可是——”爱浓接过那份报告,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想改课题的事说出来。
孙伟光忽然笑着看向她身后的江生道:“这是江生吧?老杜的公子?”
龚良玉这才注意到江生也一道跟了过来,但他更诧异的是孙伟光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江生。
可是孙伟光这会儿已经站起来,朝着江生走过去了。
“早听你爸爸说你在老龚这里读书,还想说明天办完正事儿去看看你,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了,怎么样?老龚没有亏待你吧?”
看到孙伟光走到自己面前时的那副谄媚笑脸,江生终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前年暑假他飞到国外去与家人小聚,当时站在父亲身边一起接机的,就是这个人,说是父亲的同学,暑假期间三不五时地往他家里跑,每次都要吃过晚饭才走。
本以为他留学期间和父亲的关系一定很要好,想必是大学室友,可有次母亲在送走他之后忍不住抱怨时他听了一嘴,方知此人与父亲不过共同上过同一堂课,前期没有半点交情,直到父亲作品大火成功之后,才狗皮膏药一样地贴上来。
江生因为不太喜欢和生人接触,所以并不常出来见客,若不是孙伟光先认出他来,他差点忘记有这么个人。
“哦,孙叔叔您好。”
一句孙叔叔叫的孙伟光很受用,立时回头跟龚良玉说:“老龚,明天的茶话会不是还可以请学生代表参加吗?不如把江生也带上,让他多长长见识。老杜把孩子交到你手上,你可不能给怠慢了啊。”
龚良玉不甚理解但是大为震撼,怎么听起来江生父亲的好室友不是他龚良玉而是你孙伟光呢?
“这个——明天与会的学生代表应该已经都定好了吧?”龚良玉显然不想为江生破例,将这个皮球直接踢给了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