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巴嗒巴嗒嘴,点了点头。也确实是不容易,又不是天天有人烫头剪头,这发廊也是赔一天赚一天的。
到了小吃部,正是吃饭的时间,里面人声鼎沸的,大都是穿着工作服的厂子职工,都是岁数小的也不心疼钱,在这凑一起喝点小酒吹牛逼。
虽然厂子三令五申工作时间内不许喝酒,但是好像并没有人在意,就像不允许女工留长发一样,进厂子看看基本上都是长发飘飘的。
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感觉和自己无关,等到出事了就呼天跄地的怨这个怨那个。
张铁军带着谷春芬进到里面,走到角落的桌子上坐下来。
“来啦铁军。”老板娘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二姐。”张铁军笑了笑:“给弄个肉段来个肝尖,两碗饭。有汽水没拿两瓶。”
“行,也够你俩吃了。”二姐看了看谷春芬,冲她笑了一下:“那等会吧,这会儿人多,我让厨房快着点。不喝点啊?”
“不喝,下午有事儿。”
“不喝酒好,那玩艺儿没啥好的。你们分了没?”
“后天分。”
二姐掏出烟给张铁军扔了一根:“真行,这一晃你都要上班挣钱了,以后好好干争取去科室当干部。”
张铁军就笑:“行,到时候天天来你这吃饭。”
这会儿开饭店主要就是靠着厂矿科室挣钱,各个科室车间都有招待费,不花也不能用到别的地方,就天天找理由聚餐,什么好吃什么。
“挺熟呗?”老板娘扭着腰走了,谷春芬看了看老板娘的屁股问了张铁军一声。
“我小时候她天天抱着我,他爸那会儿和我爸在一起上班,两家处的挺好的。”
“她多大?”
“应该有二十五六了,我记着是比多大七八岁。我家在舍宅的时候她们总去我家玩。”
“二十五六啦?没看出来,长的挺好看的。”
“她还行吧,还有个二姐才好看,她们是同班同学。”
“你看上了呗?”
“胡扯,我是实话实说,本来长的就好看。她们一起玩的几个同学有两个长的特别好看的,那时候天天去我家玩。”
住舍宅的时候,人和人的关系特别简单,左邻右舍都相处的特别好,总感觉就像一家人似的,后来大家都上了楼,大门一关,慢慢的这种感觉就淡了。
二姐拿了两瓶汽水过来,给起开盖子放到桌子上:“菜在弄了,稍等啊你们。”然后又去忙了。她自己当服务员没雇人,饭点的时候挺忙也挺累的。
张铁军拿过汽水递给谷春芬一瓶,自己喝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味儿,()
自己想了好几十年的这个味道。
谷春芬在翻菜谱:“妈哟,这一顿饭就三十多小四十块钱,可真奢侈,够***半个月的了。”
“没事儿,想吃什么了就找我,我还是请得起的。吃饭别看价,吃就完事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哪?”谷春芬放下菜谱看向张铁军:“你爸妈就让你这么花呀?那等你上班了一个月工资能剩下来不?都不够吧?”
这会儿的女孩子那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好,都是过日子人,一点也不会去羡慕虚荣买些没有用的东西装点门面,踏踏实实的,想的也都是切实的事情。
“有就花,没有就不花。”张铁军笑了笑:“我爸妈不要我工资,我平时也不怎么花。再说钱是挣出来的,光靠省也没啥用,能省多少?”
“哪有那么容易。”谷春芬叹了口气。她也想挣钱,挣钱了才能改变命运,改变家里弟弟妹妹的命运,可是努力也在努力,钱却迟迟见不着。
不管在什么年代,只是吃苦耐劳是没有用的。
“等过几天,我要去趟沈阳,”张铁军想了想,对谷春芬说:“等我到市里找找,看看能不能盘个门面下来,到时候你去市里开发廊吧,肯定比在咱们这挣钱。”
“去市里呀?”谷春芬眨了眨眼睛,有点犹豫:“人生地不熟的,房租也贵的多,我能行吗?”
“能行。”张铁军给她打气儿:“到时候可以雇人干活,你就收钱张罗别的,忙不开了再动手,市里的人流量比咱们这大太多了,价也高,肯定行。”
“那有人捣乱怎么办?”
谷春芬看了张铁军一眼:“在这好赖不计的都能认识,也没人来闹,在市里认识谁去呀?到时候一点办法也没有,再把我人给搭进去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