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楼里拐出来来到大马路上,走到横街的路口这边。这边一排都是小卖部,有四五家。
做生意扎堆这事儿是不分年代的,都是看别人挣钱了自己也想干,大多数人只知道模仿,然后生意不好就想歪招,最后搞的大家都不挣钱。
“铁军。”
“哎,芳哥,给我拿四条希尔顿。”
“干什么呢?你一下买这么多干什么?受潮。”
“用。”
“哦,那行。”芳哥转身去给拿烟,熟练的用报纸给包了一下,又套了个黑袋子递给张铁军:“别的要不了?”..
“不用,这就够了。”张铁军掏钱付了账,方哥收了二百二,给便宜了二十。
张铁军随意的拿着烟带着王玉刚去刘三子家。刘三子刚起来,他妈给开的门。
“大娘。”
“铁军啊,你来我家的次数可不多,找三子啊?进屋,刚睡醒还没起来呢。”刘大娘把人往屋里让,打量了几眼王玉刚。她不认识。
“这是我同学,王玉刚,也是四班的。”
“哦哦,进屋进屋,头回来我也不认识。进屋坐,我给你们倒水。”
“谁呀?”刘三子在屋里问了一声。
“我。”张铁军推门走了进去:“三哥你大白天睡这么多,晚上还能睡着了吗?”
“靠。”刘三子斜了张铁军一眼,冲王玉刚点了点头:“坐。你们以为我像你们哪?一上班找个地方一躺等天亮,我特么哪个班有时间睡觉?”
“工长都不睡觉吗?”
“睡个屁。”刘三子搓了搓脸下地:“你们睡的呼呼的,我特么拎个破手电所有岗位都得走到看一遍,哪个班不得走个十几二十公里的?你以为我那么轻松啊?”
这是实话,工长虽然不用干活,但是也确实不轻松,车间所有的岗位他都要巡察,有事情必须得第一个到场,得地下地上空中的走,一个班闲不了多大一会儿。
再一个就是操作员,只要生产就不能睡觉,得盯着操作柜。也就是不用干体力活。
“三哥,”张铁军把烟放到炕上:“小广心脏不太好,地下那环境他不行事儿,太压抑了,时间长了怕是挺不住。你看看他这身板和脸色。”
王玉刚有点瘦,而且脸色也偏黄,冷不丁看上去确实有点不是那么健康的样子。
“早怎么不说呢?”刘三子目光在烟上面扫了一下,看了看王玉刚,又看了看张铁军:“你俩关系这么好吗?”
张铁军笑着把烟袋子打开:“那你以为呢?我还没抽过外烟呢,尝尝味儿。”
撕开一条拿出来一包,给刘三子扔了一根,王玉刚一根,自己拿了一根,顺手把烟揣进了自己兜里。
刘三子点着烟抽了一口想了一下:“我琢磨琢磨,这刚分完不太好动,先干几天吧,尽量小心点。尤其夜班勤去溜达溜达,那条破皮带太特么容易压。”
“行,那就让你费心了。”张铁军笑着答应下来,被刘三子暗搓搓的瞪了一眼。
接下来就没说什么正事儿,进门了也不好放下东西就走,三个人坐着天南海北的胡聊了一会儿,两个人这才从刘三家出来。
“去哪?”
“要不就去车间得了,也差不多了,这点时间也不好干什么。”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干脆就直接去上班了。
他俩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休息室里烟雾缭绕的,换好了衣服的工人坐在那抽着烟吹牛逼,更衣箱边上站着一排正光着屁股换衣服的。
张铁军放下饭盒兜去打开箱子换衣服戴口罩,箱子一开才想起来褥子忘带了。
扭()
头找了找,李孩儿还没到。
“看什么呢?”王玉刚问了他一句。
“特么的,褥子忘带了。”
“矿槽上面没铺东西吗?应该铺了吧?这个还要自己带?”
“铺了东西。”张铁军点点头脱衣服:“好像是个门帘子。自己带的干净呗。”
“靠,”王玉刚笑起来,点了根烟:“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在这还有什么干净埋汰的?”
他们那个休息室什么都不用带,都是原来现成就有的。
不过这个也不一样,矿槽还有皮带的休息室是四个班组的工人轮着用,共用的,手选和破碎的休息室因为要存放工具,是每个班组单独有一个专用的。
正说着李孩儿拎着饭盒兜走进来。
张铁军叫了他一声:“师傅,我褥子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