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就笑:“还能不能行?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是吧?早知道我特么不骑过来了。”
“哎,你花五万多买摩托,你妈就不心疼啊?”徐大个用腿碰了碰张铁军:“按我知道,张婶儿那个人可是特别能省的,舍得你这么花?”
“我妈不知道,我是买完了骑回来才和她说的,那肯定是心疼,嘴上不说心里疼呗,还能怎么的?再说钱是我自己挣的,没用家里钱。”
“***,你自己挣的好几万?”尚中文震惊了,目瞪口呆的看向张铁军:“不吹牛逼?”
“这是能吹牛逼的事儿吗?真是我自己挣的。”
徐大个说:“你自己挣的也心疼啊,五万多干点什么不好?买套房子不比摩托车强?现在咱们那几栋卖房子的也多了,三室的才要三万。
你家还有弟弟呢,你姥是不是也在你家?就俩屋,你结婚什么的不得要房子么?就是年轻,考虑的太少。”
“你干什么挣这么多钱?”尚中文只对挣钱有兴趣儿,盯着问。
尚中文年纪不大,他是家里的老三,尚中华是老大,哥俩差了小二十岁,尚中文今年才二十七,刚结婚没几年。
“我特么也想挣钱。”刘彪感觉饭盒里的饭就不香了。
他从小学开始混,一直混到初中毕业,学习学习不行打架打架也不行,要不是刘三子他连个工作毛都摸不着,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
“卖了点衣服。”张铁军说:“分配之前在市里摆了一段时间的地摊,不是想买车嘛,只能自己想法去挣呗。”
尚中文比了个大拇指:“虽然我感觉你买这个车有点败家,但是你这个劲头我佩服,确实是挺厉害。”
张铁军就笑:“我靠的了,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九零年,大多数人都已经感觉到了钱的重要,精神世界大于一切,勤勤恳恳无私奉献的时代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奉献没有错,但是奉献的人吃不饱饭就是问题了。
前几年做生意摆小摊还在被人嘲笑看不起,这两年做生意的地位就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都在活络着心思,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干点什么,给家里加点小米。
厂里的工人自然也是一样,在上班的闲余时间都在琢磨着挣点钱。
开小饭馆,批发部,小卖部小吃部,修车做零件,木工活,卖衣服,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不过就是为了孩子不用眼馋别人家孩子的玩具,老婆不用羡慕别人家媳妇的新衣。
虽然这会儿这边的工资水平还是相当高的,基本上高于全国大多数地区,但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人都是习惯往上看的。
吃苦耐劳的上着班,一回头自己家的水平还不如一个地痞()
赖子,还有那些什么也不干每天喝着茶水看报纸的干部家里要啥有啥。谁能平衡?
“铁军儿,以后有啥好事儿带带咱们呗?真的,你吃肉咱们就喝几口汤就行。”刘彪子这个人捧高踩低,自己屁本事没有眼光还挺高,但是对有能耐的人是真服,也能趴得下去。
张铁军看了他一眼没吱声,徐大个碰了碰张铁军:“哎,你现在还在卖衣服不?”
“在卖,现在不摆地摊了,弄了几个柜台,不如摆摊来的快。”
“摆摊比柜台还快?”尚中文奇怪的问了一句。
“不是那种摆摊,是大堆甩卖,直接从厂家拉他们的库存出来甩,便宜甩,一件加个几块钱儿就卖,我一个来月卖了三万多件。
不过这种只适合夏天,而且不能经常干,选好品种是关键,估计我也就是干这么一回了,明年肯定就有别人跟风,厂家自己也会琢磨。”
“上个月地下那个不会就是你吧?”坐在一边看筛子的老寇问了一句。
张铁军冲他笑了笑:“是我,我雇了别人在那卖的。”
刘彪子问:“你上个月借调就是跑去摆摊了呗?”这话也就他能问得出来,一听就是没经过大脑。
徐大个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玩艺儿呢?借调是借调,那是借去玩儿啊?工会疯啦?铁军要是有那能耐能分来细碎?”
“借调是去市里搞一个比赛,在公司文化馆那边,”
张铁军解释了一下,要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没几天就能传到厂办了,虽然不怕但也是麻烦:“弄咱们厂参加公司十一汇演的节目,工会有人一起跟着去的。”
“你去干什么?”
张铁军笑着说:“我瞎基巴写了首歌,去碰碰运气呗,试一试,反正试试又不花钱,我还能在工会那边挂个号,这不就进文宣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