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处雨滴砸下, 淅沥作响,天际雷声隐隐,雨水噼啪打在窗户上。
房门紧闭, 暴雨之下一切都变得沉闷模糊。
模糊到让人恍然觉得可以冲洗一切痕迹,哪怕做出一些不那么合理的事也很正常。
赫峥的手是湿的, 摩挲着她的腰, 雨水升温,湿润挂在她的肌肤上, 男人一边吻她的耳垂一边在她耳边沉沉道:
“我明天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
“你放心。”
云映心跳飞快,脖颈不知是被亲的还是怎么,浮起一片绯红。他离她太近, 以至于她这会似乎没法彻底冷静下来。
哗啦雨声模糊她的思绪,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赫峥带偏了, 甚至开始动摇。
做了那么多次, 其实不差这一次吧?
不对,不是才说过得郑重点吗。她对他是有几分了解的, 莫名其妙做了第一次兴许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算哪门子郑重啊。
她慌乱开口:“……你先别说话。”
赫峥只好闭上嘴望着她, 他光裸着上半身,腰身薄, 脊背宽阔, 肌肉线条流畅。
分明沾了水, 他的皮肤确是热的,强壮的手臂撑着云映脸侧,腰上一圈白布丝毫不影响看出那精瘦腰身藏着的力量。
云映目光避开他的身体, 但因为实在贴的太近, 她原本挡在胸前意图揽着自己衣服的手, 碰到了一点。
手像是被烫了一下,但她缩无可缩,赫峥低头吻了下她的肩头,然后在她耳边道:“我可以听你的。”
“……”
云映抿住唇,握紧手指,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但是这次不似以往,拒绝的话就是没那么快能说出口了。
赫峥拂过她脸颊上的湿发,指下柔腻滑润,他声音压抑,趁机继续轻声道:“好不好?”
她不说话,他就主动从她掌心慢悠悠勾出那层被她紧握的轻薄的衣服,高大的身躯覆在她身上,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垂首轻吻她的手指。
云映避开,他又追上,时间好像被拉长。
她抿唇又张开,然后低不可闻道:“好。”
这一声回答的太弱,连云映自己都没听清楚,赫峥却顷刻间把她从桌子上抱了起来。
像一瞬间燃起的熊熊烈火,他的吻铺天盖地,云映连回应都来不及,就被他摔在了床上。
云映看他动作太急切,忍不住在间隙中提醒道:“你慢点,你还有伤。”
“等等等等,你行不行?”
她撑起手臂,推了下胸前的他的脸,一脸正色道:“我差点忘了,大夫好像说你不能动作太大。”
若是旁的地方还好,伤在腰上难免有影响。
不过距离他受伤过了也有几天了,他身体好,可能愈合已经了,就是不知道他还疼不疼。
赫峥很专心,没功夫跟她一样想东想西,他很快就把她褪了个干净,急促的吻不断向下,含糊道:“放心,弄你足够了。”
……
隔了大概半柱香。
雨水在瓦片上聚集,然后飞速的低落,狠狠砸在屋檐下的泛青的石砖上。
云映半躺在床上,偏头看见自己的腿,她张开唇掐紧掌心,不知道赫峥为什么喜欢这样。
他这样待会还怎么跟她接吻。
她屏住呼吸,把脸颊埋在凌乱的长发里,嗓间干涩,轻轻呜咽着。
这段时间过的很累,心很累,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累什么。
她的生活明明跟以前一样闲散,不用管家,不用伺候难缠的公婆,妯娌间也没什么明争暗斗,更不用费心思养孩子,府中上下对她很敬重。但距离宁遇回来才十天左右,她就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久到好像一切天翻地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很快,她再没心思去想累不累了。
久不亲密,他没一点生疏,甚至为了让她满意争取下次还有机会,格外的用心。
……
又过了大半柱香,赫峥直起腰来,看身下缩在一起的美人,轻声笑了出来。
他道:“你不会害羞了吧?”
云映软着腿,雪白皮肤在暗色里显得尤为晃眼,她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她朝床里面坐了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有气无力的抬起手臂,指了指圆桌。
赫峥过去抿了口茶水,然后又回到了她身边。
天色越来越暗,府内没什么行人,雨幕里只有重重雾气以及被雨水洗的发亮的花朵草木。
苍穹之上遍布厚重乌云,脆弱的花枝被压弯了腰,颓丧的垂首,花瓣上沾满雨水,它不敢抬头,甚至不知这铺天盖地的雨何时能结束。
雨水融入土壤。
房内未曾燃灯,今夜无月,借不了月色,一切都隐在昏暗中。
一切才刚刚开始时,她蹙着眉有很轻微的不适感。后来一切如常,但不过小半柱香的功夫,她围着他腰的手忽然碰到了一点湿润,仅有一点,很容易忽略,直到她发现空气中好像还混杂着点血腥味。
一切如梦初醒,云映瞬间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