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
“季詹事……”这些仆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还是互为亲戚的裙带关系,足足有数百人。
此刻全都聚在出来处理此事的太子詹事季平面前苦苦相求,有些说到动情处还要抹上几滴眼泪,博取一下季平的同情。
季平碍于情面与他们说了半天劝他们离去。
这些人非但赖着不走,有人甚至耍赖像是哭丧一样哭嚎起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面对此情此情,季平的脸色也逐渐冷漠下来。
“啪啪啪,啪啪啪。”
他忽然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咬着牙愤愤的骂道,
“人得要脸,树得要皮啊!”
“前些日子太子有难,是你们执意要走,太子非但没有斥责,还给你们每人发了一笔丰厚的盘缠,那时你们怎么不看在太子平日里待你们不薄的份上再多帮衬几日?”
“如今太子没事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好意思再回来……殿下?”
正说着话的时候。
季平忽然看到人群之后来了一辆数十名护卫护送的马车。
马车帘子已经掀开,刘据在苏文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殿下!”
季平一激动眼睛都红了,哪里还敢怠慢,连忙穿过人群快步迎了上去。
那群仆从见状也是回过头来,而后纷纷哭嚎着向刘据跪了下来,苦苦恳求刘据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有些人见到刘据时,已经安下了心。
这回妥了,肯定能回来了。
刘据什么性子他们自认为心中有数,如今大家伙这么一跪一哭,再打一打感情牌,此事必是十拿九稳!
这点从他们此前请辞时,刘据非但不怪罪他们,还给他们分发盘缠就看得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如此情景,刘据倒有些不解了。
“殿下,是这么回事……”
季平只得有些忧心的将现在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向刘据叙述了一遍。
他心中越发知道这位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即使前些日子他的行事作风发生了巨变,但对待这些府上的仆从,他却是一如既往的宽容。
现在他回来了,这些人这么一闹一哭,他一心软不就又把这些人留下了么?
可是这事哪能就这么算了啊?
他们此前若是在意太子,又怎会在那个时候请辞,他们这事做的丧良心啊?
这事就算称不上是落井下石,那也无异于在太子的伤口上撒盐,太子心地良善,难道就活该被这些人利用和欺辱么?
结果刘据听完之后却连看都没有看这群人一眼,只是蹙眉看向季平:
“季老,此前他们请辞的时候,都领过盘缠了吧?”
“领过了,一人不少,一钱不差。”
季平还不知刘据为何有此一问,连忙躬身答道。
“那我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刘据笑了笑,开口问道,
“季老啊,你也太好说话了吧,我今后还能信任你么?”
“你不会忘了我这博望苑还是太子府,是皇家重地吧,这里该是这群刁民能聚众闹事的地方么?”
说完这话。
刘据直接无视这群仆从,迈开步子就向大门里走去。
苏文与一同护送而来的期门武士立即冲上前来,大声呵斥的为刘据清出一条道路,将他安然送了进去。
“……”
季平则被刘据两句话问的呆立当场。
“信任”二字从刘据口中说出来,对于季平这样的太子从官来说,已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斥责。
他刚才还担心刘据太过心善,结果却反倒被刘据斥责“太好说话”。
这……
季平的面色变了又变,心中百感交集,莫名的慌乱起来。
是啊,我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我是太子从官,我随时随地都该维护太子,可是面对这群聚众闹事的仆从,明知不该再用他们,却始终不敢决断,竟还将这难题推给了太子。
我竟如此糊涂,这是渎职啊!
太子斥责得对,我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有资格被太子信任么?
心中想着这些。
这个太子府中有口皆碑的老好人数年来终于第一次发了狠,望向门口维持秩序的太子中盾,冷声喝道:
“来人,立即将这群刁民驱离太子府!”
“不肯走的,打断双腿,以祸乱太子府的罪名交由京兆尹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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