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怀和凯尔正欲转马躲过答律的进攻,这时护乌桓校尉孙方带着亲随护卫快马赶来:“冯将军莫慌,末将来也!”
孙方手持一对黄铜鸳鸯锏,护在冯怀和凯尔身前,高声用匈奴语言向答律喝道:“你这暗箭伤人的无能小辈,快来吃你爷爷一锏!”他身为护乌桓校尉,对乌桓、鲜卑和匈奴语言都十分精通,交流答话毫无障碍。
答律怒道:“先吃我一矛!”
说罢两人战在一起,孙方双锏合击,答律横过长矛招架住,却也被势大力沉的双锏砸了个虎口生疼,双手发麻,答律双手用力将双锏顶了回去,反手一矛刺向孙方,孙方左手锏一打便将长矛打偏,右手锏再一挥直冲答律面门而来,答律侧脸躲过,锏尖贴着他耳边擦过,若是被打中,必然是脑浆迸裂,桃花朵朵。
答律不敢再正面与孙方对敌,准备故技重施,一矛刺向孙方前胸,孙方双锏叉起长矛举过头顶,答律一手持矛,另一手掌朝向孙方腕子一抖,突然从他袖中窜出一截三棱箭来,直射孙方面门。
冯怀看得分明:“袖箭!”他大喊一声,又忽然觉得肩头麻木,眼前模模糊糊,脑中更是天旋地转,他竟一头栽落马下。
孙方早有防备瞬间低头躲过袖箭,再抬头一看答律已然回马向南遁逃:原来他飞镖淬毒,先前冯怀肩头中镖,他不知冯怀伤的深浅不肯离去,这会儿见冯怀毒发倒地,将不久于人世,这才心满意足地向南而去,追赶轲莫顿。
此时轲莫顿已率队在包围中杀出一道缺口,众匈奴见求生有望便个个奋力拼杀,虽然中了陈军的埋伏伤亡过半,但背水一战不得不拼,终于大难得脱,他们在轲莫顿的带领下成功突围撤退。
轲莫顿回望战场,心想:虽然我一时大意中了埋伏,但我集结军队与右贤王合兵一处未尝不可卷土重来,张焕、冯怀,还有这个该死的诡计多端的小兵,你们等着决战吧!
答律也追上轲莫顿:“父王不必动怒,那冯怀已中了孩儿的夺命镖,命不久矣!”
“好!我儿不愧为谷蠡王,果然英勇,咱们走!”说罢单于父子二人率兵离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冯将军!”凯尔和孙方赶忙下马查看冯怀的伤势,只见冯怀肩头流出的血竟然变成黑色,孙方咬牙切齿:“这镖上有毒!这帮狗娘养的匈奴,真他妈阴险!”
凯尔见冯怀额头直冒虚汗,浑身滚烫发烧,竟与之前阮明所中蛇毒极为相似,忙替他拔出飞镖用布包好揣在怀里,又寻来自己的乌桓剑,解开冯怀的战甲,撕断袖子,露出他的肩膀。
孙方见凯尔挥剑要划向冯怀的肩头,赶忙阻拦“你这是做什么?”
“孙将军,这镖上的毒很可能是蛇毒,得赶紧将毒血放出才能救冯将军的性命!”
孙方见他似乎颇有经验便不再阻拦,凯尔照着山翁救治阮明的方式,先在冯怀肩头割开一道口子放出毒血,又用手掌不断推按冯怀的前胸,冯怀原本就身强体健,片刻之间他便气息舒缓,烧也退了大半,凯尔又拿出水袋给冯怀清洗伤口,冯怀这才渐渐睁开眼。
“真神了!可多亏有你啊凯尔校尉,”孙方见冯怀转危为安,不禁夸赞:“他们都说你拳不让吴茂,箭不输丁通,一身绝技,开始我还不信,这下我可服了!”
冯怀刚欲张嘴感谢,凯尔赶忙打断道:“冯将军不要说话,养气要紧,咱们赶紧回武泉城,你这毒伤还需要几味草药,外敷内服才可痊愈。”他见冯怀仍忧心忡忡紧锁眉头,便又安慰他道:“虽然走脱了轲莫顿,但匈奴兵这次损失惨重,想必已经难成气候,咱们回营后与张元帅再商议破敌之策,下次必定将匈奴全都赶出边境,冯将军安心休息。”
听凯尔这么说,冯怀这才又安心地闭目养神,凯尔与孙方将他扶上马,两人带领部队稍作休整便向北进发兵回武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