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烟尘滚滚,血肉横飞,大战异常激烈,人喊声、马嘶声、砍杀声、鼓角声、求饶声一时之间响彻云霄。骑兵在战场上来往纵横,步卒拿着钩镰对付;一排长矛刺过来,对面用盾牌抵挡;拿着武器的刀刃对碰,擦出火星,失落武器的手脚并用,拳拳到肉。双方仅交兵半个时辰,就已死伤无数,却仍然难分胜负。
阮昭与吴茂仍然在乱军之中追赶答律,获宽则率队与凯尔交锋在一处,左贤王索利一部与丁通等将打得难解难分,右贤王沃台也遭到了冯怀等将的猛烈反击。
单于轲莫顿见战况胶着,下令派出最后的两万预备军,自己也提刀亲率大军冲锋,犹如一根黑色的楔子插入了战场。
“报!元帅!轲莫顿已亲自率军出击!匈奴人即将全部进入战场!”
“好!传我将令:命越骑营兵分两路从战场左右两侧夹击轲莫顿,务必使其首尾难顾;命火炮营给我狠狠地打后面的匈奴兵,让他们不能进入战场!”
张焕军令一下,旁边的旗手立即拿出红白两面斗大的牙旗,登上早就搭好的传令台,只见他用力一挥白旗,突然间,陈军的战鼓改变了节奏,连连鼓声犹如马蹄踏铁,敲得人呼吸急促,十分紧张,越骑营犹如离弦之箭,飞快进入战局。
越骑营是陈军装备最为精良的骑兵部队,且都为官员子弟,平民百姓没有资格加入,军规严格,训练有素,马匹、武器、战甲无一不精,每个骑兵更是接受过长期的训练,无论是马上突击还是马下对杀,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但善于骑射,甚至还可以在马上站立腾挪如履平地,可谓马术精湛世间少有。
越骑营兵分两路,犹如一把铁钳狠狠插在轲莫顿的部队两侧,战场更是如同热油锅里泼入一瓢凉水般炸裂沸腾。
轲莫顿的预备队前面一万是乌桓与鲜卑组成的军队,后面一万则是他本部的匈奴兵,这时已生生被越骑营的钳形攻势分割开来,轲莫顿被阻拦在了后面,失去了轲莫顿指挥和匈奴催赶的乌桓、鲜卑军队瞬间方寸大乱战意锐减,放缓了攻入战场的速度。
就在轲莫顿十分焦急地率队试图冲出面前越骑营的屏障之时,陈军的旗手在张焕的令下红旗一挥,突然间炮声震天犹如雷动九霄,轲莫顿身后的大军遭到了早就在东边埋伏好的陈军火炮营的猛烈炮击,炸得匈奴兵人仰马翻血土飞溅。
火炮营乃百年前陈朝立国之初所设,当时黄山九龙观有个号称“玄明道人”的炼丹道士,一日炼丹之时无意间将硫磺、木炭、硝石放入炉中烧制,哪知刚一生火,炉中突然火光冲天丹炉爆炸,玄明道士被炸没了一条腿,好在九龙观中草药甚多,道士们也都粗习医术,他及时包扎医治才捡回条命,哪知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惊动了当地官府,县令派人上门查验这才知道事情真相。官府一合计觉得火药之事有利可图,不但没有禁止炼丹反而制定了安全律令,调拨经费支持玄明道人对火药的研究并上报朝廷,一来二去几次试验,竟真将几样材料的最佳比例试了出来,朝廷更是派太学祭酒、博士们日夜钻研,发明改良了火炮,火炮营也由此而生投入战场。玄明道士羽化之后更是被朝廷封为“德化应灵玄明真人”。
百年间陈国的火炮技术不断精进,衍生出各种大、中、小型制式,船载、马拉、手推种类繁多,近几年更是研制出一款名叫“火铳”的手持的细筒小炮,只是技术尚未纯熟,没有投入军队使用。
张焕作为沙场老将,他对这样的神兵利器十分喜爱,视若珍宝,每次出征总要将火炮仔细包裹好后用马车拉到前线,行军更是特意将火炮营安置在队伍中间偏后的安全位置,两军交战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命火炮营出战,如今与匈奴在阴山脚下的这场决战,他终于把火炮营给搬了出来。
刹那间,战场上近百门火炮齐放,可谓是动如雷震神鬼皆惊,炸得匈奴部队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哭爹喊娘乱成一团,匈奴人本就信奉萨满,敬畏鬼神;常言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火炮生产本就不易,配合上万人作战的大型火炮更是不便运输,陈军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这就更让匈奴人对火炮鲜有了解,十分畏惧,都以为陈军有祝融、雷公襄助,胆子小的都丢盔卸甲,撒腿就跑,匈奴一时方寸大乱。
轲莫顿当然知道是陈军用火炮突袭,但无奈匈奴士兵孤陋寡闻,他只得大声呼喊稳定军心,但他的声音却被震天的炮声掩盖,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