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仗伯父看护。铁衣在这宝云院大宗门里参经修行,十年间各批弟子来来往往,个个想要出头,心思手段用尽。侄儿深知世事艰难,人心微妙。”
“侄儿明白,若非有伯父这一正法二层的传度师,又是嫡切的师兄关系,这两年家中是如何也撑不住的。旁人知道有伯父在,就得顾忌,就得收敛想法。”
何铁衣语气平静道。
文梦阁欣慰道,“中宪师弟后继有人,铁衣确实长大了,有计较就好。修为之下,一切皆虚。只是可惜却要离开这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大宗门。”
在他这个正法二层的修士看来,那些蝇营苟苟不值一提。修为才是正经,所以为何铁衣惋惜。
“铁衣没取到真经,也无脸面再呆在此了。”何铁衣轻松笑道。
“当初行险,不过借这项目让你诞生法性而已,目的已达。再说,取到了也不一定是你的好处。”文梦阁环顾一周,轻声道。
殿内人群渐散,何铁衣便带着文梦阁等三人,前往法录修士黄允吉处拜访兼道别。
十年前,正是文梦阁与何中宪两师兄弟一起送何铁衣来的宝云院,加上普福寺是宝云一脉,修为也相近,所以文梦阁与法录修士黄允吉也相熟。
黄允吉院落,几人被弟子让进来后,奉完茶,文梦阁与黄允吉坐在堂中,叙些修真界的趣闻闲话。何铁衣与文梦阁的两位弟子则侍立一旁。
“中宪道友两年前归山而去,如今法观无人主持。我这侄儿为法单子嗣,因缘牵连,如今却只好离山回乡去了,着实可惜。我师兄弟二人,年轻时都志心青云净土,以不得入宝云院为憾,原指望他能弥补此憾,看来是不成了。”文梦阁将闲谈引向正题。
黄允吉点点头,看了看稳稳侍立的何铁衣,道,“你这侄儿在山十年,性情偏文弱,平日寡言少语,功课虽不错,但也没想到能在这批中成功下生,倒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想来万言不如一默,却是锤炼了心志,因此功成。”
文梦阁原本以为宝云院怎么也得留下何铁衣,还要费一番口舌。
他听得黄允吉言语中却无丝毫挽留之意。转念想到那检核都单独进行的青云异相女孩,反应过来。毕竟大宗门,非天资卓绝之人不取。也好,这番口舌省了。
“弟子虽成功下生,但却也没取得真经而还,有愧总山培育,诸位前辈教导。”何铁衣向黄允吉躬身道。
“无妨,断破上下生,本就是无法之法。取经人也担了真灵泯灭的大风险。再说,此批也不是无所得,罗支觉取得残经一部,就比上三批都强了。”黄允吉道。
“他比你晚上山四年,已决定不回三相寺,就在宝云院修行了。”黄允吉明显心情不错,多说了一句。
说话间,他唤来位弟子吩咐几句,弟子随即出院而去。
两位传度师又闲话几句修行之事,未几,那弟子回转进来,向黄允吉奉上两物。
黄允吉先递过一物,道:
“你上生虽只历了他土一,无经无灵,但他土九品,凡尘土为第五品,强过灰土,荒土,秽土等,也是<诸世界>未载的新土,录了编号。总山自有奖励,便在此储物袋中。”
说完,黄允吉又拿起一玉牌递给何铁衣道,“这是你的命单,你上山时所法结,本由检核修士连师兄保管。现在你取经归来,此事因缘了结,一并归还给你。”
何铁衣心念一闪,却面色恭敬地把两物接了过来。
几人告辞,又去检核修士连定山处简单告别。出来后,本想再去拜见本批取经法会的主持大修士,但牧土师身份尊贵,常年修持,不理俗务,只好作罢。
何铁衣回住处简单收拾几样物品后,与文梦阁三人会合,一起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