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龙缓缓点头,他倒不怀疑燕再然骗他,据他所知,燕再然可是多位普福寺法修的供养人,连已是传度师的法修都有。
在加上,师父何中宪在时,将普福寺提供法种,从而保证他后世再入道的机会都推辞了,显然是普福寺中有一大股势力与他不对付,让他宁可放弃也要防备。
受了哪个传度师的法种,自然就与哪个传度师有了大因果。
何中宪连他师兄文梦阁的法种都不受,显然是对普福寺这股势力防备得决绝又彻底,这势力必然来头不小。
而燕再然甚至赵灵一都不过是他们的代表而已。
“那他们自己出来硬抢不就得了,撺掇我一小炼气玄修出头算怎么回事?”钱如龙几十年相伴师父,又继承师父侍神,对莲池观和师父是有感情的,如今他感到了这帮人深深的恶意,不免来气。
他修为已快筑基,出观自立门户,相信即便师父在也能理解。但这帮人盯着师父一生辛苦基业,逼得师父再入道的机会都不敢领受,着实可恶。
“法修的仪轨行事,里头的规矩忌讳,动不动就牵动道途,你我等玄修不能深知的。”燕再然显然是得了赵灵一一些透露的,有些了解,但也了解不多,更不愿意透露给钱如龙。
他见钱如龙不但没有丝毫出头的意思,反而还表露出了对自己等一干人的敌意,便决定加点料,森然道:
“你别忘了,冲击筑基,筑基后的修行灵地,加上立修真家族,哪项都离不开普福寺的支持的。”
钱如龙本性难移,直楞的脾气发作起来,体内灵气迸发,两道剑气瞬间凝聚,遥遥锁定燕再然。
“威胁我?但凭手中剑,一一斩去!”
他乃专心唯一的剑修,感觉敏锐,应时而发,继承侍神后更是有了部分法修的神通手段,自信即便赵灵一当面,也可相抗。
“炼气九层!”燕再然运转功法抵抗剑气之时,惊愕道。
钱如龙收了功法,傲然道:“回去告诉赵灵一,如何行事,钱某自由分寸。钱某可不是他的弟子下属。”
燕再然见再谈下去难免要冲突起来,便恨恨出堂而去。
钱如龙一人,静静在堂中默坐不动,反复思索权衡,半晌后,他似乎打定主意,拱手朝虚空中行了个礼,自语道:“师父见谅,徒儿此举或许能替师父解冤释结也未可定。”
说完,他便唤了堂外候着的随从一声,吩咐道:“去请后堂的曾家家主进来。”
方才他虽然展现实力,惊走燕再然,一是威胁当面,脾气如此,不得不发,二则也是故意顺势作态,存了震慑燕再然背后的普福寺那帮人的心思,提醒他们以自己的修为实力,自立一方足矣,不是他们可随意拿捏的。
但燕再然说的灵地等事确实是绕不过去的,这帮人即便不助他成事,要坏他的事却是绰绰有余的。
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修行道途,筑基之事绝不容有丁点风险。还是得依这帮人的意图,内部闹出点动静,给他们点交代,成不成或能到什么程度都没关系,以后也有话说。
所以思来想去后,他决定学钱灵一,鼓动别人先闹起来,自己在外观察,择时择机而动。
而能当面在何铁衣面前闹起来,还没有丝毫顾忌的,正是这位候在他后堂的曾家家主曾扩情了。
“谁让师父您老人家当初糊涂,结了那让人无法启齿的孽缘呢。”等待的时间里,钱如龙半是说服自己半是吐槽师父,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