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地灵物是观中各玄修修行之本,自然要为观中精打细算。且这些灵地每尺每寸都是师父日夜修行,刹土法力所化,怎能不珍惜善用。”史大郎道。他平日宽和喜谑,与谁都能说上几句笑话,内外接触面又广,今日难得真情流露。
何铁衣眸光微闪,道:“可惜。我知史道友倾心阵道,灵物等,前日有一瑞,就是特意为道友所说,虽不指望对道友修为进境有所助益,但如皮道友般,稍稍触动百艺功法也好。”
“现在看来,却是我判断岔了。史道友乃先父二胜弟子中具智慧者,前日法会中能细辨审思,还提出他土六问,就是明证。怎么会不志心道途呢,不过是为先父助力,俗务缠身罢了。”
史大郎和皮克君两人都一愣,法会中还能专为特定对象说某法?但两者一转念,又觉得完全可理解。说法者随机施教本是法修常态。
“史某惶恐。”史大郎连忙一整身形,向何铁衣施了一礼,又悔又急道:“观主特意以史某为引子,他土六瑞对他土六问,史某自然心知观主开导之意,但奈何资质有限,确实无能应机,辜负了观主施教美意。”
何铁衣轻轻摇头笑道:“根机因缘,确实浑冥难测。哪怕法修日日浸淫此道中,也难言琢磨捕捉,更何况运用了。”
皮克君却仿佛陷入沉思回想间,片刻后,他出言道:“皮某那天法会,居于观主身侧,有一瞬也似乎隐隐有所触动,如处水中听音,并不真切,也抓不住,但这感觉却转瞬即逝,回过神来时,观主说法已必。”
“想来,皮某志心百艺,却也稍合观主特意所说那一瑞之意,算是沾了史道友的光了。”
他也不在意,又调笑起史大郎来。
史大郎却无心如往常般与他在言语间纠缠,看了眼何铁衣,犹豫问道:“不知是六瑞中的哪一瑞?史某全然无觉。”
何铁衣笑笑,示意船头的两个操桨的当值弟子向岸回船后,却打了个机锋,道:“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种柳柳成荫。史道友志心道途,此瑞就确不合机了。但法会中的感机者,怕是有一位应该就是应的此瑞。”
船靠岸后,当值弟子来报,有客来访。何铁衣便辞了船上两人,自去会客。
史大郎和皮克君两人显然都疑惑满怀,好奇到底是哪条瑞相,更好奇到底是何人阴差阳错地因此瑞而应机。
两人一边继续察看灵香长势,一边讨论猜测。
何铁衣刚到六合居门口,就碰到了等待在外的两人。
两人哪一个单独来拜访他都不意外,但这两人一起来,倒是大出何铁衣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