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的宗门之争中,一般不允许动用大型法器与极具破坏力的法宝,如灵爆符、腐骨燃魂丹等。原因一是此类法宝威力过大,稍有不慎便会酿成无辜修士的伤亡;二是各宗门受到仙庭严厉管控,能够掌握这类法宝的存在寥寥无几。若非如此,只怕任何一个宗门都会企图购入数百乃至数千枚灵爆符,一旦与其他宗门结怨,只需一口气掷出千百枚,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于是乎,历经长久演变,严禁动用此类毁灭性法宝便成为了一个潜移默化的规矩,在众多地下修炼势力中流传开来。
待到张狂率领华兴宗一众弟子火速赶往华兴疗伤峰时,那原本威仪耸峙、美轮美奂的疗伤殿已因一场剧烈的灵爆变得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滚滚黑气不断自废墟深处涌出,整个建筑几乎彻底垮塌,与废墟无异。
目睹此景,张狂心中不由得一沉,暗想宗主此刻仍在疗伤殿内,这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回头,只觉耳边隐约传来抽泣之声,继而越来越大,最终,有人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张狂强抑满眶泪水,瞬间跃至一名身材矮小瘦削、正在抹泪哭泣的弟子面前,猛地甩出一记耳光,“哭个屁!有什么好哭的?你觉得宗主会陨落在这小小灵爆之下吗?你以为他是凡夫俗子,一道冲天雷就能让他粉身碎骨?”
张狂不敢直视其他堂主的目光,边说边觉得一阵虚弱,瘫倒在地痛哭失声。
“宗主,您放心,若您不幸陨落,无论是何方神圣的大兴宗还是小兴宗,我都必将他们屠戮殆尽,为您报仇雪恨。我张狂生为您的弟子,即便身死道消也要追随您左右,为您效犬马之劳。”
话音未落,张狂突感头部一疼,暗骂一声:“谁趁我不备偷袭本座,想找死不成?”随即挣扎起身,扭头望去。
“哎呀,这不是人也不是鬼吧?难道我眼花了不成?宗主,我知道您定是对我不舍,放心吧,只要我张狂尚存一口气,定会在人间为您复仇,而后投身幽冥,随您一起横扫阴曹地府,无人能敌。”
此举吓得张狂一大跳,以为自己真是遇到了邪祟。
就在此刻,谢飞羽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向上斜睨,淡淡开口:“吾等如今不就是在阴曹地府之中么?你适才所言可是肺腑之语?愿陪我一同荡平幽冥之地?”
“那是自然,宗主,小狂向来在您面前从不说假话。”张狂满脸认真地回应,那一副模样仿佛被灌顶的虔诚信徒。
“好了,宗主,别再跟张堂主开玩笑了。”张良从谢飞羽身后缓步走出。
“啊、啊、啊、原来宗主您并未陨落,害我白白担忧许久。我还打算去为您报仇呢!那什么,我之前说的话,宗主您都没听到吧!”张狂愣住,左右环顾,只见众人皆含笑注视着他,瞬时明白过来,不由尴尬地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
谢飞羽朗声一笑,流露出一丝轻蔑之色,望着张狂道:“我原先并未察觉,你张狂原来竟是个执着于同性的修行者。竟然还欲拜入我门下成为弟子,不过师尊在此向你保证,为师乃是地道的阴阳双修之道行者,故尔此念你日后便不必再存。至于佟少是否如此,那便是未知之数了。”
佟少立于张良身侧,淡然一笑,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夏一冰,令后者心中不禁生出异样的感觉。
张狂的话语,倒是让谢飞羽颇感触动,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无论生死皆相依相伴。能与张狂这般坚韧之人结为兄弟,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往后此类小事,无需泪眼婆娑,欲以一身之力主宰华夏暗界,不过如同拂去一片微尘般简单。我谢飞羽尚有大道未修,纵使十方幽冥之主亲至,亦需退避三舍。”
随即便是一行人乘坐飞禽灵兽来到了叶梦璃的居所——叶府,因叶府已与华兴宗结盟,因而也可视为宗门的一份子。叶府在与华兴宗结盟前便已重修府邸,一则鉴于与宗门亲近的关系,恐招致他派邪修的觊觎与阴谋,可借此安排谢飞羽等人驻守此处,同时守护叶府安宁;二则也是为了节省大量资源用于宗门的壮大与发展。
谢飞羽快步登楼,望见卧榻上的叶梦璃,眼眸中满含柔情。他对叶梦璃怀有深深的歉疚:“始终回避那些情感纠葛之事,或许是因为修炼者的生涯无常,唯恐辜负了女子之情,一路走来,我对叶梦璃亏欠良多,将来必要找个时机弥补。”
张良轻咳一声,提示谢飞羽出门商议事务。
谢飞羽悄然合上门扉,对自家兄弟肖云的医术深具信心,料想叶梦璃并无生命之忧。
叶府主与众华兴宗堂口弟子早已退至门外,仅余几位堂主及宗门要员留于厅内。
诸葛孝义手中捧着刚沏好的香茗,轻轻摇晃,时不时品上一口。
张狂性子直率,忍不住一掌拍在青花玉石圆桌上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众人视线纷纷投向张良,张良则转目示意由诸葛孝义开口更为合适。
诸葛孝义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置在石桌之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空间。
“未曾想到,竟然是明教火堂率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