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些人对朱常洛父子什么态度,万历不是不知道。
他不过就是不在乎朱常洛,懒得操心这些事情罢了。
朱由校这番话究竟真假,不用去查也都心知肚明了。
“你...我...”
在朱由校这番话中,郑贵妃根本没法辩驳。
“你敢顶撞我?”
“本宫乃你皇爷爷的女人,也是你的...”
就在郑贵妃咆哮着,要与朱由校争辩之际。
朱由校随即收了火力,诚恳道:“孙儿一时情绪激动,本无意冒犯郑奶奶。”
“请皇爷爷两罪并罚,给郑奶奶赔礼。”
“只是,孙儿在受罚之前,还得就刘光复之事与皇爷爷做个详细呈禀。”
万历不问朝政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想履行皇帝权柄。
而是因为,自孝宗开始了对文官的妥协后,后面皇帝的权柄一代比一代被收缩的厉害。
万历他根本就弄不过那些文官。
武宗当初想与文官掰掰腕子,结果死了个不明不白。
嘉靖道长以藩王入大位,却也得躲在西苑,依靠严党抗衡清流,让文官间互相争斗以平衡朝局。
而现今,眼瞅憋了多年终于能出口恶气了。
万历断不会因这事儿,就去惩戒朱由校的。
旁边的郑贵妃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转头去找万历告状。
“陛下...”
万历则道:“你以为要如何处置崔文升?”
这话是问朱由校的。
朱由校早巴不得把崔文升挫骨扬灰,但这显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万历要有那意思,就不会来问他了。
这么问,不就是想宽宥吗?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郑贵妃。
“崔文升对孙儿和父亲言语傲慢,孙儿也已经教训过他了。”
“想必他也已经认识到过错,下不为例也就行了。”
“这次就算了吧。”
朱由校大人有大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小子心胸倒挺大。”
“老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崔文升既然有错便需惩戒。”
“祁生海,把人带下去责仗三十。”
“你看着打。”
“太子乃我大明之储君,由校是我大明长子长孙。”
“今后谁要敢与他父子二人不敬直接杖毙,不用呈禀于朕。”
祁生海老僧入定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领了万历的旨意,抬脚便去带崔文升。
一瞅祁生海过来,崔文升立马就急了。
万历虽说没有要他命的意思,但三十板子下去同样也可没了半条命。
“娘娘,救奴婢。”
郑贵妃跟了万历三十年,除了国本上的事情没依了她的意,剩下什么事儿不都是有求必应的。
她就不相信,万历会因朱常洛父子责仗她的宫人。
“陛下...”
郑贵妃的再次求情,终于让万历不耐烦了。
他能体谅她,她为何就不能为他想想。
要不是因为她,他就不会只责仗三十了。
没看见,他现在用得着朱由校吗。
她就不能为了他,稍微妥协一下吗?
“就这么定了。”
“朕说话不管用吗?”
“还不快把人带走。”
眼见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祁生海这才上前把人带了出去。
“娘娘,娘娘...”
瞅着崔文升被拉出去,郑贵妃也赶紧追了出去。
走至朱由校身边时,朱由校还又不忘再次赔礼,道:“实在抱歉,郑奶奶。”
“孙儿真不是故意的。”
明明就是个道歉,却能让人血压瞬间飙升。
“走着瞧!”
郑贵妃有万历宠着,什么时候吃过这亏。
心中既已把朱由校恨死了,又怎会还与他和颜悦色。
而她这表现落于万历眼中,可就成明晃晃的不懂事了。
这么大人了,怎连个孩子都不如。
现在这情况,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不用管她。”
“你父子二人坐吧。”
对郑贵妃,万历怨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