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被东厂打压,好长时间都没存在感了。
反倒是刘廷元这巡城御史,虽然品级不高,但补子上的獬豸,却容不得人忽视。
谁不知道,这群人最难缠了。
一张利口喷起人来,能让你体无完肤。
而刘廷元预感本就不妙。
再加上,众目睽睽之下,老鸨这些过分亲密的举动,显得他好像是这儿的常客似的。
“滚一边去。”
刘廷元没好气的把老鸨扒拉到一边,义正言辞地道:“速速把人交出来。”
“不然,封了你这百花楼。”
田尔耕被老鸨忽略也没恼。
反而上前扶起了老鸨,笑着道:“刘御史怎不知怜香惜玉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御史是在刻意避嫌呢。”
田尔耕漫不经心的一句,让刘廷元顿时敏感了起来。
他身为言官,最重脸面了。
这不凭空诬人清白吗?
若是传出去,那他还咋喷别人。
“田佥事。”
“说话要讲证据。”
“本官何来刻意避嫌。”
田尔耕官宦之家出身,但却非常看不上刘廷元这些文官的做派。
看到刘廷元吃瘪,别提有多畅快了。
“是是是。”
“是田某说错话了。”
“刘御史别在意。”
看似好像是在道歉,但迁就之意很明显。
“田佥事可以去查。”
“本官可从来没来过这地方,也不认识那老鸨的。”
说着,又追着那老鸨问:“你认识本官吗?”
身在不怕影子斜。
自刘廷元开始极力辩解开始,他身上的脏水就已经洗不掉了。
不等老鸨回答,楼上一校尉便喊道:“佥事,来一下。”
显然,这是有情况了。
田尔耕笑了笑,道:“先办正事。”
“刘御史,一起吧。”
刘廷元作为巡城御史,不论是不是那灰色长袍之人,他也都得去看看什么情况。
两人领头,其他衙门的人跟在后面。
众人很快沿着楼梯,去了那校尉所指的房间。
进去后,只见一白净书生捧着被子坐在床边。
旁边,还躺着一姿色不错的女人。
“这是...”
“刘光复儿子吧?”
田尔耕率先道破,最后还不忘冲喊道:“刘永祚找到了,告诉兄弟们把人撤回来。”
随后,一校尉飞奔而出。
一边跑,一边喊道:“刘永祚找到了,刘永祚在百花楼找到了。”
“御史刘光复的儿子在百花楼找到了。”
片刻间,外面街道中全都是此起彼伏的这几句话。
找到就找到吧。
用得着这么人尽皆知吗?
这又不是个什么长脸的事情。
“田佥事,用不着如此吧。”
田尔耕摆了摆手,道:“三法司外加厂卫都出来找人了,不这样的话,他们怎知道已经找到了人呢?”
这话是没错。
田尔耕做的是不地道,但不能说是做错了。
缩在床上的刘永祚作为当事人,也知当前的这种情况的不容乐观。
刘光复和刘廷元同朝为官,刘永祚也认识刘廷元。
“刘御史,不是您想那样。”
刘永祚撩开被子,想找刘廷元帮忙说两句话。
下了床,才想起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虽然都是些大老爷们,但同样也挺难为情的。
羞愧难当之下,赶紧哧溜一下又钻了回去。
“哈哈...”
瞧着这,尤其厂卫那些人当即便哄堂大笑了起来。
田尔耕同样笑着,道:“此事既已上呈天听,还是先与陛下复了旨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