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布衣的目光从大院中收回,默默喝了一口茶,道:“这,不正是你月轻言所希望的吗?”
月轻言微微一笑道:“青云布衣,难道你觉得虫二狼会败吗?”
青云布衣没有回答,抬头反问道:“难道你不希望虫二狼败吗?”
不敢正视青云布衣的目光,月轻言有些心虚地挪开眼光,他正思量如何作答,眼中的余光不经意间,看见楼下不知何时多坐了一人,他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眼光又渐渐明亮起来,道:“若虫二狼败,夜月就连败三局了,事不过三,场外部分还在摇摆的筹码将向月牙镇倾斜,之前坚定看好夜月的筹码也会开始松动。如此,似乎更有利于让我获取更高的筹码收益。可再细想想,能击败虫二狼的,我也未必扛得住。没错,我的心里自然希望现在会有更多的筹码向月牙镇云集,可前提是夜月必须能胜,这是底线。若夜月一败再败,最后出乎意料地被月牙镇胜出。那就不是获益高低的问题,而是血本无归的亏本生意。赌一途,胜者暴利,输者血本无归。你的问题,原本让我十分纠结。”
青云布衣眉头一挑道:“原本?”
“是的,原本。因为就在刚刚,我已经不再纠结你这个问题了。”月轻言悠然地将双手负靠到脑后,肢体神态都变得十分松弛:“青云布衣,我现在可明确地告诉你,我希望虫二狼败,接着,我希望,我也会败。”
青云布衣皱了皱眉头,道:“为何?别忘了你自己刚说过的话,夜月必须能胜,这是你必须要坚守的底线。”
“这是底线,但不是我的底线,是整个夜月的底线。从现在开始,虫二狼败了不重要,我败了也无关紧要。”月轻言道:“因为会有人守得住夜月的底线,有他,夜月一定会赢!”
青云布衣若有所思道:“是谁给了你这样的信心?”
“在夜月练息境之中,除了你,还能有谁?”月轻言自问自答道:“也只有他了吧!”
青云布衣眉头轻挑,恍然道:“原来他也来了!”
院中,琴声撩动,音刀侵略之中,风刀也越来越凌厉,渐渐被压制的虫二狼并没有任何慌乱,反而越来越淡定。
他静静地等,好像一名落在下席的观众,默默地欣赏着小韵的演奏。
他不懂音乐,但他听懂了小韵的琴声,这样的琴音直击他的内心,他第一次领略到了音乐的美妙。
琴音,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高处上扬。
待到音律高到一定处,没有再继续升高。
虫二狼稍做等待,终于反手挥了挥小扇。
一头黝黑的硕大风狼从小扇中扑出,它一出现就奔上荒坡,在坡顶立住,与雪白的硕大风狼并肩,昂首一声嗷叫。
一个黑色的气旋在它头顶生成。
气旋反向旋转,从苍原上刮过来的风,被气旋吸引,如江河入海,纷纷被吸引了进去。
此消彼长,苍原的风势弱了下去,雪白风狼的风刀反转,原本渐渐落入下风的气势,重新被扳回到伯仲之间。
山坡之上,黑白二狼,难怪此器名曰二狼!
虫二狼望向树下的小韵,用十分平静口吻道:“你,认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