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条胡子的陆小凤
西门吹雪人并没有死，但心却已死的差不多了。
满楼懂些医术，玉连城更是不但武功高明，医术和下毒的手段同样很高明。
如果他肯去行医，名声绝不必现在小，说不定还会得个“赛华佗”的绰号。
更何况，在见西门吹雪主动求死的刹那，他的剑势又收了几分。
对手难寻，高处不胜寒，这本是每个绝代高手都该明白的事情。
西门吹雪躺在柔软而舒适的床上，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
他的眼睛睁开，双眸依旧如同剑锋般犀利。虽早已觉得疲倦，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受伤的时候，他想到了很多事。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在遇到玉连城前未逢敌手，是当世声名最为显赫的两大剑客之一。但在这期间的辛酸痛楚，却是书尽三天三夜也无法写完。
而在成名的路途中，总是少不了剑下亡魂。
西门吹雪又沉默了，忽然道：“我可以和你走一趟。”
因为以前的日子虽然孤独，却充满了骄傲和荣耀。
西门吹雪忽然又笑了笑，看向陆小凤：“不过，请我做事，当然也需要付出代价。”
一个像他这样的剑客，本就是注定了与世隔绝，正像是个苦行的僧人一样，尘世间一切欢乐都与他无关。
陆小凤笑道：“因为这一首歌本是司空摘星自己唱出来的，而且还一边唱，一边翻跟斗。足足翻了一个时辰的跟斗，也足足唱了一个时辰。”
西门吹雪忽然觉得温暖了许多，他并不是一个人，他不曾完全孤独，他还有朋友：“什么歌？”
诚于人，更诚与剑。
他虽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却感觉自己像一条受伤的野狗躲在狗洞里，舔舐伤口。这种折磨和痛苦，对于他这样骄傲的人来说，是宁愿死也不肯忍受的。
可他忽然无法忍受这种寂寞。
玉连城是和陆小凤、满楼一起离开的。
陆小凤笑道：“明月几时有，把酒捉小偷。司空不择路，变成落水狗。”
剑从喉咙拔出来时，剑上犹自带着血。
疏星刚升起，一弯娥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树梢。风中还带着香，夜色神秘而美丽。
西门吹雪眉头一挑：“他莫非疯了不成。”
而现在……所有的骄傲和荣耀，都被玉连城的那一剑刺的粉碎。
——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在你剑下绽开，你总能看得见那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轻轻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滴落，宛若红梅，鲜艳而凄美。
陆小凤道：“哦？”
西门吹雪并未同行，他和陆小凤另外约定了地点，独自离去。这人生来孤僻，并不习惯和人一起赶路。
陆小凤笑道：“司空摘星找不了那人的麻烦。”
西门吹雪道：“你的胡子，只要你把胡子刮干净，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去。”
西门吹雪摇头道：“这是谁编出来的，也不怕司空摘星去找他的麻烦。”
此时，三人正在一片山村野店中歇脚。
他觉得有些发冷。
陆小凤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你们有什么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