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认真扫听着楼下保镖们在一片慌乱之后,立刻有序地在头目的安排下开始分工。大部分人将正在咬人的大辟股神击毙;将两个被我抓伤,一个被大辟股神咬得半死还未变异的人按住,尖利地喊着“捆上、捆上”;将被踩碎大腿骨的廖洪背出去,大概是要送到水池下去就医;他们倒还没忘将死透了的青年抬了出去。剩下一小股人在廖洪失声的叮嘱中谨慎地开始往楼梯上摸了过来。
想起刚才那个莫名的女子,我决定还是将二楼剩下的四、五个人整个查一遍。跟保镖面对面,我只要护住“命门”,受点伤没有问题,何况我身后包包里还有一大坨岁肉做为底气。可是这二楼里,明明被虐得如此凄惨,刚刚跳过她的尸体时才真正注意到,其实还有满胸满腿青红紫斑的女人,却对我开枪!这让我如鲠在喉!朝着楼梯用那女子的小手枪随意放了两枪,听着众保镖停下缩成一团低低商议的声音,我走向二楼里还有人的左手第一间隔间。
第一间半开着门的隔间里,只有一个抱着头缩在角落打抖的老妇人。一个穿着蓝色条纹图案浴衣的老妇人。
听到我跨入房间时刻意放重的脚步,那老妇人转过身抬头匆匆看了我一眼,即混身颤抖地扑到我脚边,伏地叩头,声音更是抖得如同在簸箩里跳动的干豆:
“我、我、我是本地人,我、我只是在这里做、做工。我就是赚点养老钱。我没、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是啊!我就是赚点棒子面钱!我就是赚点养家糊口钱!我就是在这儿工作而已!我就是个卖大力的,东家让怎么干,就怎么干!这是老电影、新电影里都常常可以听到的台词。是伪满期间、二战期间,在岛国药铺里小伙计的台词、在岛国医馆里运尸工的台词、在岛国医馆里中国护士的台词、在岛国商会当经理的人的台词。那时候可以说是满清王朝、当权政府在民族等级上对百姓的压迫,在政权上对百姓的剥削。但直到今天,还有很多国内百姓依然将这个台词用作是置身事外的理由。
那么,教、养失责的错在谁?!
看着脚下的老妇人,我自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老实待着,别乱跑。”
正待拔脚去查下一个有人的隔间,屋里的整体装饰让我停下了脚步。
这里显然不是一个睡觉休息或寻欢作乐的地方。
拉门的正前方,是整墙的仿木质感金属框玻璃推拉门窗。窗上挂着或全部卷起,或卷起一半的透光竹帘。屋顶是整片白底上沿墙边挂一圈粗粗的木质回字吊顶线,中间又一幅巨大的木质格栅吊顶,吊顶的木格以或空格、或小栅栏、或厕所下方的百叶等形制间错着。一盏白纸皮灯吊在正中骨架上,惨白的灯光透过纸皮泄满房间。下方是一张矮桌,桌面上摆着一口铸铁炭炉,此时里面的无烟炭还在拼命地燃着,要将从吊顶垂下来的金属线上挂着的小铜壶里的水烧开。四把无腿靠背圈椅,铺着厚厚的座垫分列桌几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