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正要说话,大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阮星梦带着明玉走了进来。
二人相视一眼,林墨低头细嚼慢咽,唐云锦把脸撇向一边。
阮星梦见到二人这般模样也不介意,笑盈盈道:“墨儿,恭喜你启元成功并加入沧渊阁坐上队长之位,为我们老林家添光增彩。”
林墨假装没听见,依然自顾自地夹菜吃饭。
阮星梦也不恼,她笑盈盈地伸手从明玉手中拿过一只匣子递出:“山珍海味离不开盐,行走天下离不开钱。
墨儿,你以后在沧渊阁办事修炼也少不了资源,同僚之间送往迎来也必不可少,这人来人往可都是要花钱的。
这五十万是姨娘的私房钱,权当姨娘送给你启元成功的贺礼。”说完,把匣子往前递了递。
林墨没接,他停下筷子看着阮星梦沉默了数秒,而后展颜一笑:“你这是巴结我吗?是怕我给你穿小鞋,把你赶出家门吗?”
阮星梦脸一僵,随后心中无名火蹭蹭上冒,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好心好意来道喜送贺礼,这小子居然如此无礼,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想到自己的目的,阮星梦只得把蹭蹭上冒的窝火给强压了下去。
阮星梦微微一笑:“墨儿,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甚至有些恨我。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娘亲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你娘死了,留下鳏夫孤子孤苦无依,你爹一个人能行吗?就算没有我,你爹也会另找一个女人,你也得管她叫声姨娘。所以,你不应该怨我,也不应该恨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墨沉默以对,唐云锦则轻轻哼了声别过脸去。
阮星梦接着道:“我来林家近十年,对你虽说不是很好,但也并没有刻薄于你。我自问也对得起你,你一年四季的衣裳,平时的花销,这些都不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说你要修炼,想踏上修行之路,我就想法设法四处去淘相关的书籍供你参考。你启元没成功,依然坚持要去启元,也是我在你爹面前好话说尽。
墨儿,你凭良心说,我这个姨娘做得到不到位?我实在想不起,我哪里对不起你。
你与我一直不对付,你让你爹如何想?如何自处?让外人怎么看我们这一家子?人说家和万事兴,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羽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阮星梦噼里啪啦的说完,然后一脸真诚期待地看着林墨,又把手中的匣子往前递了递。
林墨心下讶异,他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能说会道仱牙利齿。
但不可否认,她说的不但声情并茂且在情在理,而且让人听了心折服气。
林墨默了默后展颜一笑,伸手接过匣子:“如此,就多谢姨娘了。”
阮星梦见林墨收了自己的东西,不由松了口气:“明玉,把我珍藏的那坛好酒拿来给少爷满上。”
明玉笑着应下,就要打开酒坛。
唐云锦突然开口道:“林墨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让他喝酒学坏?”
阮星梦微微一笑:“学坏?孩子?他将要年满十八岁了,换作普通人家,早就成婚当爹了,还能是个孩子?
听闻墨儿现在已是沧渊阁的一名队长了,官虽小,却也是一位上位者。
上位者就要有上位者的气度,就要有相应的交际圈子,就要与一群上位者打交道。
与上位者打交道,岂能没有脸面?岂能不通人情事故?
脸面是什么?那就是抬头上得了台面,低头能与人打成一片。台面上的事少得了酒?打成一片少得了推杯换盏?
人情世故是什么?那就是送()
往迎来喝酒品茶、听歌赏舞讲情怀指点江山。
我出身花坊,见惯了世事,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谈事办事,那一桩、哪一件,不是在酒桌子上敲定的?
墨儿以后是做大事的人,喝酒,只是他现在学的第一步。我这个做姨娘的在他成长的关键点上岂能不指点指点?”
林墨无语,这些东西我需要你教吗?我特么门儿清好不好?
唐云锦冷哼一声:“指点?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以后还要墨儿去花坊喽。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哦,我忘了,墨儿不是你亲生的,难怪你要怂恿他学坏。”
林墨很是别扭,自己的实际年龄比阮星梦小不了多少,比唐云锦还大上不少,这二个女人一口一个墨儿,一口一个娘的,真的让他很隔应,实在让人听着浑身不自在。
阮星梦淡淡一笑:“喝酒就是变坏吗?去花坊就是学坏吗?这只是俗人的偏见罢了。
花坊的本意也就是听歌赏舞、会客待客之所,说是高雅之所也不为过,只有心思龌龊的人,才会有龌龊的想法。”
唐云锦霍然站起身,声音也自高了几分:“你的意思,我是个心思龌龊的人了?”
阮星梦:“我的意思是入乡就地随俗,大众都遵循的事,你就不能别具一格。
不然,你就与他们没了共同话题,也就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坏事你自然沾不上,但好事也就没你的份。”
说完,阮星梦转身就走:“墨儿,姨娘说的都是经验之谈、肺腑之言,你好好想想吧。”
明玉手提着酒坛弱弱地问了句:“少爷,还要倒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