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其他官僚看见他这副样子也是难免动容,但是霍沥知道他完了。
裴文亦为官数十载,遭人陷害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曾遇到,可是以往无论他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一幅不动声色缓缓而来的模样,今日却是这般激动。
非但不能让皇帝相信他,还会使得皇帝越发觉得他确实做了这样的事情。
皇帝没有理会裴文亦的话,转而去看吏部侍郎张文“张爱卿何故出此言?”
张文显然是早有准备,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弄死裴文亦,抬起头来,语调不卑不亢,“不瞒陛下,苦主当街拦下的官员马车正是微臣的,微臣听闻此事之后,做了些逾越之举自行调查了一番,这些便是微臣搜查得来的罪证!”
一纸文书被高公公拿过呈递了上去,张文继续言道:“为避免此事被裴大人知晓,从中阻拦,微臣私下调查,实在逾越,微臣有罪,还望陛下下旨赐罪!”
“另外,受难的苦主也正在宫门之外,若是陛下愿意,大可以让其上朝来与裴大人当庭对峙。”
裴文亦的脸白了又白,因为他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他家侄儿确实当街抢强了一个民女,民女性子烈,撞柱死了。那姑娘的母亲告上公堂,因着是他的侄子,消息便传到了他这里。
他无子,裴家也就这么一个男丁,自然是走了门路将事情压了下来。此事他做的极为隐蔽,也给了那妇道人家一笔钱财,怎的还叫人给查了出来?
霍沥垂着眼脸,隐秘的勾唇笑了笑,他猜到了霍勉会用这件事对付裴文亦。不过那个妇人才不是什么爱女,而是想着靠女儿的死再赚一笔钱。可谁知道裴文亦的那个侄子是个小气的,不愿给钱平下此事,还让人给那妇人打了一顿。
妇人不满,这才告了上去。
裴文亦拿了钱,妇人也允诺守口如瓶。不过这妇人能为钱改口一次,自然也能为钱改口第二次。
霍勉正是拿了钱财叫这妇人开了口。
“叫上来吧。”皇帝看完了那呈上来的文书,沉着面色说道。
目光投向座下的张文,“张爱卿何罪之有?为民伸张,当赏才是。”
张文不卑不亢,扬声谢恩。他这番作态也让皇帝更加欢喜,越发的将他这个人记在了心中。
很快,一个粗布衣裳的妇人被带了上来,诚惶诚恐的跪拜行礼。
皇帝出声道:“你有何苦楚可道来。”
一听到这话,妇人立马红了眼眶,指着裴文亦张口便是叫屈,一番下来,倒是一个惟妙惟肖,不去搭台子唱戏都是委屈了这般人才。
皇帝越听脸色就是越难看。
“陛下,草民那女儿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