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提及此事,无一人敢上前应话,谁也摸不准皇帝到底是要做什么,当年为秦家求情的人可没少受牵连,
最后还是一个颇有威望的老臣上前言道:“陛下,今夜是为陈将军大胜归来接风洗尘,实在不宜谈论如此正事,不若明日早朝再行商议?”
“朕倒是觉得新上任的周员外郎查办此事颇为合适,即为新官,不若就上任烧上三把火叫朕看看?”
这下心思通透的臣子已经明白皇帝突然提起这件事并非偶然,还是早有预谋。只是目的是什么呢?
皇帝那般厌恶秦家,为何非要旧事重提?而且还是毫无预兆,本来这件事若是查出来结果是一样的倒是不算什么,若是不一样可不就是帝王自打脸面?
只是座下臣子哪里知道此事不仅是皇帝事前答应的,近来皇帝更是又得一消息,当年秦家的事情不仅有顾首辅和霍勉从中作梗,似是也有霍行则和皇后的手笔在里面。
人到中年,这才恍然发作,枕边人,膝下子皆是豺狼虎豹之辈,如何不动怒心寒?
“陛下。”身侧娇软撒娇的声音传来,皇后告病,后宫品阶便是属于柔妃最高,眼下正由她陪侍左右,“喝酒喝多了伤身体,太医可是说了……”
再多的皇帝也听不进去了,熟悉的香味传来,恍惚眼前人眼中一片赤诚,皇帝只觉心动不已,无妨,他现下已经得了又一值得珍视之人。
“好好好,都听爱妃的。诸位自便,朕累了。”皇帝应着梵音的话,在她的搀扶下离了席。只留下满座各怀鬼胎的臣子暗流涌动。
霍沥也借口醉酒早早离开了皇宫,刚刚还晃拐着身子需要工人搀扶的人,刚一出宫上了马车,睁开的眼睛里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王爷,阿尔耶的人去了商会的粮草和储存牧草的地方”十方沉声汇报。
“还真是不出所料。”霍沥扯唇笑了一下,“那就让勇安侯那边行动吧。”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赞阿尔耶一句艺高人胆大了,与全蒙的贸易,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除了低价售粮,还有就是用优质牧草换粮,除了换粮,全蒙牧民手里的马匹,牛羊等还可以交换到大庆的茶叶,盐巴,一来一回,全蒙的主要的粮食贸易迅速被秦舒的粮行把持,本土商人毫无招架之力,要么被吞掉,要么退出市场,不出一年,全蒙人的生计就会完全被书记商会完全把控,一旦大庆禁止与全蒙的贸易,那对全蒙是灾难级的打击
阿尔耶聪敏过人,自是看的出此间门道,但此前全蒙缺粮已经要到动摇国本的地步,又被秦舒抢了先机,周围几个国家的粮食都被秦舒给收了个七七八八,阿尔耶面对这仅此一家的选择,不得不与秦舒开始交易粮食
可将全蒙命脉就这样拱手让人,阿尔耶心里非常不甘,是以,阿尔耶决定做最后一博,成了,全蒙度过难关,断了和大庆的合作,一切自然也会慢慢回到正轨上面,至于败了,那也许就是全蒙的命数吧
只是他没想到,秦舒和霍沥对全蒙的信息的收集,从来没有因为贸易的大好前景而放松,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消息就被送到霍沥面前
今夜因着为陈将军接风洗尘,防守松懈,阿尔耶调度了埋在大庆京城的全蒙探子,打算里应外合截了粮食,烧了牧草,
“三王子,牧草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阿尔耶一身夜行服,听着手下汇报点了点头,“动手!”
话音刚落,原本漆黑的夜幕被照明开来。
“三王子远道而来,怎的不知会一声,也好让本王为你设宴洗尘啊。”霍沥手里私下调教出来的死士暗卫不便显露人前,便一早就同勇安侯商量好了,从他手上借了府兵出来。
不同他的那些只能藏身暗处的,勇安侯府的府兵是过了明路被恩典许可的,且这些府兵不同寻常府兵,皆是从虎威军出来的,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即便是便服,一身戾气也叫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