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欲走。
谢望山叫住他,厉声道:
“自己的身份自己要时时记在心里,就算要救人,你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谢望亭脚步一顿,嘴唇微微抿着。
“是,兄长。”他回身拱手应答,转身离去。
*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雨,伴着雷鸣,吵闹地叫人愈发心焦。
宝香堂内,郎中正在诊脉,钱老夫人差了吴妈妈过来询问。
“丫鬟婆子也传的不真切,怎么忽然就病倒了?”吴妈妈问。
若水垂泪,拿帕子擦了擦,委屈道:
“主母的身子本就不好,近前又不乐意吃药了。
如今府上的事情又都是主母料理着,日日殚精竭虑,怕是伤着根本了。”
“大夫怎么说?”
“还在里头瞧着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姑爷来便一直守着,也不让我们跟前儿伺候,实在叫人着急。”
吴妈妈轻轻应了一声,本想去回了谢老夫人,却倏而又想起什么,转身复问道:
“今儿主母是同三爷一道回来的?”
若春看一眼吴妈妈,坦然答道:
“只是凑巧与三爷在门口遇着了,并不是一道。”
吴妈妈又轻轻“哦”了一声,半信半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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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青纱帐前,谢望山焦急地站在一侧等候诊断结果。
“怪哉,怪哉!”
“先生此话何意?”
郎中摸了摸胡子,起身道:
“从夫人的脉象来看,分明就是积劳成疾,疲劳过甚才至昏睡过去。可老夫已然下了针,夫人却迟迟不曾醒来,实在奇怪。”
“先生的意思是,劳累所致?”
郎中抚须点头。
谢望山撩起袍子坐下,满面忧容地看向苏意,情深义重地许诺道:
“既醒不过来,我便在此守着她。”
郎中拿针袋重重敲了下他的脑袋,斥道:
“糊涂!
她既醒不过来,你自当为她做好饭食,按时伺候。只是守着,你二人在此等死吗?”
谢望山被打得一愣。
“先生说的是。”
说完,他忙把若春和若水唤进来,叫她们仔细照顾。
李贰候在檐下,见谢望山出来了,忙上前询问。
“世子,都快到戌时了,您还不走?”
“意儿病了,我怎可离去?”谢望山说的动情。
“可玉春楼的‘诗会’已经开始了,您再耽搁可就结束了。”
谢望山拍一下他的脑袋,语气不佳道:
“什么‘诗会’比得上意儿重要?”
李贰实在摸不清主子的心思了。
“世子,您来真的?”
谢望山扫他一眼,示意他快跟着溜出去。
待出了宝香堂,他才长舒一口气。
“原以为她能醒过来,睁开眼见着我,怎么都是一副感谢夫君,情意缠绵的场面。
现如今她却不知何时醒来,我在此也没什么乐趣,叫人看着我走,传到祖母的耳朵里,便又是一顿说教。咱们偷偷地,赶紧溜了得了。”
李贰哈着腰,讨好地笑着。
“还是世子想得周全。”
谢望山白他一眼,急道:
“赶紧走吧!我可想死玉春楼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