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衣见谢老夫人已经对她完全不在意,心下忽生出许多害怕和惊恐。
她也怕谢望山不要她,也怕谢望山名声尽毁、侯府清誉尽无,她便再无依靠。
若真将事情和盘托出,如此,不要说她想要的主母之位,就连她现今的富有生活都没法保障。
“老夫人,小衣知道错了。您就再给小衣一次机会,不要把我送到庄子上。求求您了!”云小衣哀求道。
谢老夫人甩开她,低声道:
“还不快将她拖出去打?”
几个小厮领命上前,硬生生将云小衣从地上拽起来。
云小衣乞求的目光看向谢望山,一双狐狸一样的眉眼闪着泪光,任谁看了都要心软三分。
谢望山见钱氏都被打了,知道谢老夫人是真的在生气,他便也只能挺了挺身子,又缩了回去。
一会儿,云小衣的惨叫声飘进来,尖刺异常,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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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外头瞬间平静下去。
此刻,谢老夫人已经走了。
小厮来禀,说是云小衣已疼晕过去,问是否再打。
谢望山闻此言,心中不免又怜惜一番。
他犹豫半刻,终于起身对苏意道:
“原来祖母也未说过,今日必须要打完这二十板子。云表妹她本就还在病中,身体尚未复原,而今受此重罚,难保不伤她性命。意儿你既主事,又是对着自家的亲戚,该是仁善些才是。”
苏意冷笑一声,反问道:
“世子的意思是说我不仁善,还是祖母不仁善?”
谢望山在袖中攥起拳头,是他关心则乱,言语有失。
“意儿,你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他解释道,模样有些着急。
苏意不做理会,只淡淡抬手,示意若春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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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春出去查看一番,回话道:
“主母,表小姐的确昏过去了。”
“既如此,便先将表小姐关到柴房去。何时醒了,何时便再将剩下的打完。”苏意不容置喙道。
说完,她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阿福。
她威严道:
“今日此事,阿福你虽然救人心切,可对主子动手,确实不知分寸了些。念你初心不坏,便将你修葺的差事暂且撤了,先回家去吧。”
阿福的老母亲还生着病,如今就指着他的差事挣钱给她老母亲买药。
可此话一出,他母亲的药怎么办?
阿福闷声磕头,求道:
“主母阿福知错,可修葺的差事实在对我重要,还请主母换个责罚,不要让阿福回家去。”
喜儿也求情道:
“主母,阿福哥家中母亲还在病中,若您将阿福哥赶回去,可就是逼着他母亲去死呀!”
谢望雪还在为钱氏被打而伤痛着,如今又听到阿福的家庭情况,便觉得感同身受,十分同情。
她本来就看不惯云小衣,如今被人打了也是解气,不免更加重了要护着阿福的心思。
“嫂嫂,望雪知道您一向公正,可此事阿福本就是没错的,你不该这样裁定。”谢望雪直言道。
谢望山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纠正道:
“他是个下人,而且还没有规矩闯门去打了主子。云表妹的伤势轻重暂且不提,如果这样的行事还没错,望雪你莫不是今日还在梦中没醒?”
谢望雪有些失望地看向他,义正言辞道:
“二哥哥,你难道没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云小衣先动手要掐死喜儿,阿福也是救人情急,不是为了‘打主子’。此事,我觉得阿福没有错,错的是她云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