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宽阔的街道上传来阵阵辚辚马蹄声,一支队伍行进有序,四顶华盖斑斓的轿子在众随从簇拥下徐徐而来。齐天只一眼瞥见那些轿子,凭借独特的直觉,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等待已久的奶奶所乘坐的队伍。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住了这支显赫队伍的前行路径。
一名看似领头的小厮见状立即喝斥起来:“大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马车之中可是当今丞相的夫人,速速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拿棍棒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沙弥!”
这类威胁齐天早就习以为常,他沉稳不惊,面对恫吓之人淡然一笑,对方也被他的镇定气势震慑,犹豫片刻后悻悻退开。毕竟,在他们眼中,一个普通的小沙弥哪敢轻易招惹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家。
然而,齐天并未因对方的警告而退缩,他从怀中取出一对古朴且蕴含特殊印记的手镯,平静地向那位小厮解释:“我此行正是为了寻亲,我确信我的奶奶就在其中的某一顶花轿之内。你如果不信,请将这对镯子转交给她,一切自会明了。”
话音未落,其中一顶花轿的窗帘轻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太太探出头来,声音颤抖却满含激动:“茹儿,我的茹儿,你终于来见你母亲了……”
原来这位看似落魄实则深藏不露的年轻僧人,竟是老太太失散多年的孙子齐天。他递上一封陈旧泛黄的信件,老太太接过信后,只见她的眼角滑下热泪,情绪波动剧烈,惊喜之余,忙不迭地招呼齐天上车,母子二人得以在阔别多年后再次团聚。
在马车内,老太太饶有兴趣地与齐天交谈起来,发现这个年轻的僧人虽身处佛门,却言谈举止之间透着从容与智慧,对于世事见解独到,全然没有初涉尘世的拘谨与局促,这让老太太喜出望外,仿佛找到了久违的慰藉。
齐天尽管年少出家,但他婉拒了留在丞相府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坚持自己的修行道路。进入相府后,老夫人心疼地拍了拍齐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奶奶我这脾气啊,倔强又固执,总是挂念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因此给你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我的孙子,我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老太太的话里满是对齐天的理解与关爱,也表明了她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庇护这个历经风雨归来的孙儿。
进入相府,齐天跟随着奶奶的脚步,穿过曲折回廊,来到一座巍峨肃穆的大厅前。此刻,厅内的气氛异常凝重,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这位紫极皇朝丞相的非凡地位与强硬性格。还未等到齐天踏入大厅门槛,一阵冷冽的哼声已然从厅内传荡开来,伴随着声音,一名苍髯皓首的老人缓缓走出,他身着华丽锦绣的官服,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龙纹的权杖,其上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彰显出他身为丞相的尊贵与威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铜铃般锐利,倘若换作胆小之人,恐怕早已被这目光吓得魂不附体,不由自主地拜倒在他的脚下。
然而,面对这位脾性火爆的老人,齐天并未表现出丝毫惧意。他稳步向前,来到大厅门前,恭敬地对着这位名义上的爷爷深深一鞠躬。然而,丞相并未回应他的礼节,反而冷声道:“那个逆子,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今日我便在此等候,倒要看看是谁胆敢放你进来。上次的事,令我颜面扫地,这笔账我还未跟你算。”
齐天闻听此言,心中五味杂陈,他平和而又坚决地回应道:“爷爷,你为何非要这般苦苦执着?过去的恩怨纠葛,就不能让它随风消散吗?”
丞相怒不可遏,厉声驳斥:“别叫我爷爷,你还没有资格对我如此称呼!马上给我滚回你来的地方去!”
齐天并未因丞相的呵斥而退缩,反而挺直腰杆,反问道:“你若不认我这个孙子,那请问,作为一国之丞相,对待宾客便是如此冷漠无情吗?我此次前来,是遵循着家族礼制和应有的程序,难道这样的我,都不值得你以礼相待吗?”他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显然并不畏惧这位权倾一时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