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归元庆点头,“孤傲,曲无音确实如此,而且,我告诉你,侯兄弟,下次如果再遇到曲无音,你要小心,别看他救过你,如果情势有变,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这个,我信。”
“还有,曲无音是个志向很大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已经投靠了衙门,成为官府的鹰犬,你心里要有数。”
“归大哥,谢谢你。”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被官府抓了吗?其实,我是被曲无音抓的,我和他有梁子,一个疏忽,误入圈套,就给抓到这里来了。”
“哦……”
铁猴靠在草堆上,心里琢磨着归元庆的这些话,觉得——说得非常对。
这人不但豪气爽朗,而且身上有一种堂堂正正之风,令人感觉到放心和舒适。虽然是素昧平生,但却令人一见如故,心生信赖。
和那个又冷又傲的曲无音,完全不同。
“归大哥,你说说,我冤枉死了,保安团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我跟那些冲进客栈里的盗伙,狗屁关系都没有。”
“呵呵,”归元庆轻轻一笑,“兄弟,现在世道糜烂,保安团、军队,难道比土匪强么?戕害好人,杀良冒功,只怕比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是。”
“长福,你是他们错抓的,审过之后,很可能会放出去,如果你出去了,请……”
“哗愣!”
牢房的门上锁响。
两个人赶紧停住口,盯着门口。
“吱——”门开了,一个士兵的脑袋探进来,没好气地说道:“喂,瘦猴子,你出来,过堂。”
铁猴心里一哆嗦。
我岑……过堂!
那意味着皮肉要受苦了。
他愁眉苦脸地站起身来,慢腾腾地走出牢房,跟在士兵的后面,向前走。拐过一个弯,来到另一间室内,刚一进屋,铁猴就差点尿了裤子。
这屋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儿,房梁上吊着几条绳子,墙角扔着夹板,靠墙摆着尖凳、长凳、木驴、钉板,这些刑具上带着斑斑血痕。
我的天……
铁猴觉得脑袋发晕,身体发冷。
“大胆案犯,自报姓名。”
一声冷冷的喝问。铁猴这才注意到,屋子最里边摆着张桌子,桌后坐着个穿军装的人,面目凶恶,眼角处有一块伤痕,斜着直到耳根,因此看上去有些斜眉吊眼,异常丑陋,屋中光线阴暗,就更显得象阎王殿里的小鬼一般。
这人大概就是主审官了。
“长官,小人名叫侯长福,是诚义牙行的伙计。”
“你是喜欢老虎凳,还是喜欢睡钉板?”
“我……”
铁猴心里这个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