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令多铎感到恐怖和绝望的战争!
虽然这样的厮杀或者说单方面的屠杀还在继续;但此时的战局,已经非常明确!
营垒之下,鞑子的辅兵和跟役在子弹的照顾下,就像被打断了脊梁骨的赖皮蛇,已经没了丝毫的进攻能力,只能被动挨枪子!
镶白旗的骑兵,虽然声势浩大,但却如同烟花一般:
只有刹那间的芳华绚烂,一瞬即是一世!
王铁柱看着对方像下饺子一般的射下马,却仍然不管不顾的一直冲锋,也不禁暗暗咋舌!
“师座,论悍勇,鞑子还真是职部生平仅见!”
马进忠却颇不以为然,冷笑道:
“我怎么觉得,他们更像是一群急着赴死的牲口呢。
人和牲口的区别在于:
牲口不会发愁;只有人才会发愁。
这群鞑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许是为了追求一种解脱。
因为咱们一来,已经扼杀了他们的所有生路。
如果他们想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那无异于白日做梦,不知道要愁断多少根头发。
如果人发愁的东西多了,那也会累成牲口的。
鞑子在痛苦的乞活和做牲口之间,自然会选择解脱!”
“师座,您说的太有道理了:
牲口不会发愁,只有人会发愁;可一旦愁的过分了,人就会变成牲口。
我理解的对吧?!
如果您当初没跟着流寇到处打仗,而是好好读书考科举,现在一个进士是稳稳的。
您是被打仗耽搁的哲学家!
马进忠:……我他么的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别扯淡了!
快叫上骑兵营,我要生擒多铎!”
“……是!”
……
身处战场的多铎,眼见着己方两条战线都败局已定,心中也是一阵茫然。
随着战争的进行,镶白旗冲锋的骑兵,大多被火枪射落马下。
而原本进攻营垒的辅兵,到底不如真鞑悍勇,已经顶不住开始投降了!
汉阳军第二师介入战场一个时辰后,鞑子只剩下零星的抵抗。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微风从香河上吹来,驱散了战场上的硝烟。
多铎身边的侍卫统领阿林山眼见大局已定,忙急切的开口劝道:
“主子,不可恋战!
南蛮子有句老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奴才求求您,赶紧撤吧!”
“对,主子!
您先撤,奴才们留下来断后!”
“……”
多铎扫了一眼身边的两百亲兵。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鞑子精锐,战功和实力都可匹敌白甲兵。
这群人的唯一职责,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如果多铎战死,那他们即便在战场上逃得性命,最终还是会被处决。
为了家人,他们已经做好了舍去性命,尽全力护卫多铎撤离的打算!
可是,多铎面对惨败,想到回去后将要面对的诘难,唯有苦笑道:
“撤?
本王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本王已决定,跟这伙南蛮子拼了!
你们无需再劝!”
说话间,他准备抽出腰间的白虹刀;但尝试了几次,才最终拔出来,动作早没了平日里的顺畅。
显见,此时他的内心并不如说的那般从容和决绝!
阿林山见此,心中了然,知道主子这是还要个台阶。
他立马善解人意的跪倒在地,抱着多铎坐骑的马腿,继续苦劝道:
“主子,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大清的颜面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