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当时皱了皱眉头,也没说,只是用手指点点我的额头,命令我不许乱说。
“为什么呀?”
“大人的事情,小孩儿不要管。”这是妈妈最喜欢拿来敷衍我的话,我很生气地撇了撇嘴。妈妈便把鸡翅夹到我碗里哄我,我看鸡翅实在是很好吃,只好原谅妈妈。
一直到大了点,旁听大人们的闲聊,大人总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孩子什么都懂,只是不说,默默地往心里藏。
她们说林桉的Alpha爸爸和Omega妈妈离婚了,都有了新家庭了,谁都不愿意再养一个,就扔给了老人,也从来不来看。
我听了之后,一觉得林桉的爸爸妈妈真是奇怪,明明桉桉哥哥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不要他;二是心疼林桉,我当时也不过七八九岁,却也知道疼人。所以后来我对林桉,也不常发脾气无理取闹。
有些时候吵架,本来我都会高傲的在家里,等着他来哄我。可现在是颠倒了,偶尔我也会主动认罪。
林桉上初中的时候我最难过,虽然离保吏小区也很近,但是跟我的小学刚好相反方向,这就意味着,林桉没办法跟我一起上下学了。
以前都是我俩一起走路去上学,他上了初中之后,换了自行车,总是骑得又快又帅的,把我远远甩在后头。
于是我就和他冷战,说什么也不理他,他当时也是青春期,不太想理会一个五年级小女孩的执拗。
估计是想着,我也是个宝宝啊,为什么只是我让着她!
那是我们最长的冷战,交织着他的叛逆不羁,和我的那点委屈眼泪。
我已经忘记是谁先败下阵来,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他,总之我们很少吵架,虽然每一次都可以闹到决裂的地步,但从来未有过。
“诶呦,还有一次更好玩呢,”我和林桉吵架,看戏的最开心的便是林桉的奶奶,“你桉桉哥哥当时可不开心了,好像是你弄坏了他可宝贝的汽车模型。他就撅个小嘴,明明眼泪汪汪的,却也不服输的样儿,哈哈,真是想想都有趣。结果你跑到我们家来,话都没说几句哦,林桉就领你去超市买牛奶去了。我和爷爷都被逗死了哦。”
夜晚餐桌上,她老人家总喜欢追忆过去,说说我们的糗事。
而我和林桉就默契的对视,随后开怀大笑。
据我爸所说,我从小有个不良嗜好,跟我妈学的。我妈当时是一个很有名的混血男Alpha歌手的乐迷,追得不算疯,但在我爸眼里已经是过分的程度了。
他说我在小区里见到好看的Omega阿姨就走不动道,就硬要和人回家。他阻止我,我就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想想也是,林桉就很好看。他不似Alpha的强硬,却有他们那种天生的孤高感。
林桉很白,白得有些过分,一日我和他一起放学,那时候是早春,南方又冻得骇人,他脸被冻得煞白。一片玉兰花的花瓣随徐徐且刺人的寒风掉落在他的脸颊上,而我却分辨不出,以为林桉是什么花仙子,可以把落花纳入身体中。
林桉鼻梁很高,山根那里有一个节节儿一样的软骨,不是直挺挺的,看不出来,只有摸才能摸到。而他是准我这个妹妹摸的,所以我常有机会凑近了他看,他左眼角处还有一颗痣,鼻尖上也是,隐匿着一小痣。
他的眼睛是最令人难忘的,也让人难以形容,他瞳色很深,非常的黑,有些时候我总觉得里面一丝棕调也不带,就只有纯粹的黑,再配上那帘浓密的睫毛,他低垂着头时便不让人分辨出神色。
小时候我有些不懂美与漂亮的区别。
后来想想,林桉真的可以算上美这一说法了。
所以后来身边人打趣他,也会“美人”的叫他,我偶尔也会,他脸皮可薄,一说就红。
当时在我贫瘠的童年里,美人这个名词后面总跟着电视剧里的明星,还有小区里那个Omega阿姨,还有桉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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