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到底和燕王殿下是什么关系?”见对方还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胡轲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
“不瞒先生,家父曾经和燕王殿下一同征战过,不过后来家父转到应天任职,便和燕王殿下再没了联系。”见胡轲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意识到自己露出的马脚确实有点多,朱棣此时也只得灵机一动,开始反向编起了故事。
“切,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想求你给小爷我找一条活路。没想到你这背景果然是普通的让人有些难受。”求生的希望又一次破灭,尽管多少已经认命,但胡轲此刻的内心还是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只见他再一次端起酒杯,却没有放到自己嘴边,而是用奠酒的方式,对着牢房那狭小的窗外一纸大小的天空,无比郑重地倒在了地上。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心里的忧伤逆流成河,尽管对于生死早已看开,但这个时候无尽的愁绪还是堆在了胡轲心头。
“先生,你的这个窗户朝正北面,是看不到朝阳和月光的。”就在胡轲沉浸在自己的消愁中时,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再次在耳旁响起。
“知道了,小爷我如今早已没了自由,只剩下了死亡。”若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饭票、以及这钢铁牢笼的面子上,胡轲早就冲过去将对面这个火上浇油的家伙的脑袋给锤烂了。
“先生莫要太过忧虑,等先生被送往法场之后,朱某一定会替先生收尸,绝不让先生沦落成应天郊外的一条孤魂野鬼。”朱汜满含感情地跟胡轲许诺。
“那我可真得好生谢谢你了。”朱汜的一番话让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胡轲,这时候更是免不了阴阳怪气了起来。
“朱汜定不辱命!”可惜胡轲的阴阳怪气朱汜这里是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反倒以为对方是在真诚地感谢自己。
“先生,行刑的日子还有几天,先生且不必着急,不妨趁着这珍贵的时间先继续跟朱某讲讲这勋贵集资的事情。”朱汜颇为认真地说道。
而这一回胡轲的内心是真的崩溃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葩’的人物。
不过身为囚犯的他,这个时候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这点小小的情绪自然也不会在他心里持续太久。
看在这小子之前给自己一直送饭的份上,以及他那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要学习的样子,胡轲决定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继续给这个家伙指点指点。
反正自己这回是难逃一死了,走之前的这段日子有这样一奇葩待在自己面前,也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勋贵集资,非但可以解决远洋贸易初始资金的问题,更为重要的则是可以将这些本就对朝廷无比忠诚的勋贵们,更加坚固地绑在朝廷的战车之上。
同时当这伙勋贵们从海洋中获取利益来扩大自己势力之后,反过头来就会成为朝廷更大的助力。
如此一来,这股新生的势力便会延长他们的寿命,而那些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插手朝政的时间点就会被大幅度地往后推移。
如果此事果然能按照咱们之前说的计划进行,少说为大明多续命一百年。”
心里已经没了挂念,胡轲这事说起来也就没有任何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