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这种上面没背景,身前没前景的诏狱底层小吏,才会把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看得这么重要。
那两天毛骧折磨我的时候,‘我的诏狱’这种在你看来僭越的话,人家堂堂指挥使大人可没少说。”胡轲斜着眉毛看着朱汜说道。
当然,斜着眉毛这个动作只是胡轲自己觉得,朱汜只能看到他的头皮皱了一下,并不能清晰地感觉到对面这个小先生的嘲讽之意。
毕竟,胡轲那两条原本非常英俊的眉毛,在第一天的审讯中就被那个天杀的毛骧烧掉了一条半。
同时,这件事一提到毛骧,胡轲的两处伤口就不由得隐隐作痛。尽管他知道现在的毛骧的处境比自己还要更加悲惨,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将毛骧碎尸万段。
“这不太可能吧,虽然我不知道毛骧这次是因为什么才被人打成这样。
但在我看来,毛骧平时做事已经足够谨慎,这种明显的僭越之举,怎么可能从他这样一个机灵如鬼蜮一样的家伙嘴里说出来。”
朱汜先是微微张开嘴,但没有直接发出声音,然后在调整了语气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话。
“爱信不信吧,那天我被那个家伙折磨得很惨,当时的事情就像这个伤口一样,怎么可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忘记。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毛骧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是只对着我一个人,他那副嚣张的样子,在场的所有亲军都尉府的人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胡轲撇了撇嘴,然后又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诏狱的大门上。
此时此刻,饥饿已经让一向健谈的他也没有了多少继续辩论的意愿。
“要我说毛骧这次弄得这么惨,说不定就是他那种嚣张的话被谁给听了去,然后再经过层层传递,最终进了皇帝的耳朵里。”
前面依然没有任何送饭的动静,胡轲在说完这番话后便扶着牢门缓缓地坐了下去,现在都这样了,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
“我看先生这就是饿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毛骧纵是有千般不对的地方,但作为天子近臣,僭越这种新人才会犯的错误,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这个老狐狸的身上。”
朱汜强忍着腹中的饥饿,在说完这句话后也接连咽了几下口水,然后也学着胡轲的样子就地坐了下来。
不过,同样是饥饿,他现在的情况却比旁边的胡轲要好不少。